起了魚,有事沒事在需要時上府衙討幾塊地,時乃閒人也。
十月,耿精忠部降。
近月,原武英殿大學士兼刑部尚書熊賜履因票擬(內閣接到奏章後,用小票寫所擬批答,再由皇帝硃筆批出)有誤而圖隱瞞,被免官,還歸江寧。
熊賜履一船南下,這日正入徐州,船家泊船靠岸以添食米。他立於船頭並不下船,遠眺悠悠江水迷茫之感尤甚。
“熊大人——熊大人——”熊賜履依稀聽那呼聲甚熟,回頭看去,卻見江岸上立一白裘少年,不是皇上親隨侍衛曹寅還能是誰。
於是乎,杏花雨林又收留了一位大人物。
這位熊敬修熊大人,亦同那年頭所有的有學之士一般無二,不過受個挫折便胸氣不平雖不能駁卻氣的連飯也少食了大半,到真有些“臭臭”學氣。
寧芳見他雖一席粗布農衣蹲在那裡洗菜卻遠不及曹寅來得瀟灑快慰,搖了搖頭問道:“青先生可著有書?”
熊敬修雖不明意,實回:“有。”
“那是何年所著?”
“康熙六年。”
“如今已將至康熙十六年了,也就是說先生十年未有成作了。”寧芳手裡撿菜的動作不停,“讀書人讀書人,一日不讀書又如何不被人超越?先生是治國良臣卻不是用兵大將,如今三藩擊戰著,先生無用武之地,不如靜下心來讀書立作,把你胸腔裡的天下著成一書供世人拜讀豈不比軀就了您在這裡洗不淨菜、提不起鋤來得有意義?”寧芳並不理會投來的視線,“人這一生誰沒有起起伏伏?與其自怨自艾度日,不如每一天都過的開開心心或有所作為。先生飽讀史故,還能不知前人故事?”
熊敬修並不敢多看太后。自他來此,雖疑惑太后明明應身在五臺山卻怎麼會到此開了農舍,卻也深黯宮廷之道不聞不問。
這一片密林山水,住了二百餘人,老少皆有,都是些無地的、逃難的、行乞的,現如今大家居在一處不再為生活所迫,勞而有其食,自成天地,歡聲笑語時時處處。
人一旦走出自己的迷茫,便自然而然聽得到歡聲笑語的真切,看得到青山翠濃的生機。
農舍裡,開起了第一家書堂,那頂頂有名的熊先生做起了教書先生,閒時也不再做他根本不善長的農活了,到開始著書立說起來。什麼衣啊飯啊的,自然有學生的家長們給攬了,到真是快慰了起來。
康熙十六年三月二十八,慶去見露夜空,不多時,宮人烏雅氏誕四阿哥胤禛。
夏天是京城最美的季節,特別是選出的秀女就著那爭芳的百花,怎麼看怎麼都是美的。
對於這些新進的宮妃,玄燁是既期待又膩煩。這一年來,除了烏雅氏再無一人受孕,這對他來說絕對是最不好的訊息。所以他很希望這些新秀女可以使一切轉變。
也許是他最倒黴的時候已然過去,這批五月新入宮的宮妃與舊人從七八月間到年末均有了訊息,馬佳氏、小郭絡羅氏自不必說、郭絡羅氏、烏雅氏身體恢復亦再有了身孕。
這年八月二十二日,冊佟佳氏為貴妃,赫舍里氏為僖嬪,李氏為安嬪,王佳氏為敬嬪,張氏為惠嬪,馬佳氏為榮嬪,郭絡羅氏為宜嬪;小鈕鈷祿氏為溫貴人,小納喇氏為通貴人,兆佳氏為布貴人,烏雅氏為德貴人。八月二十四日,上立新後鈕鈷祿氏淑媛。此為康熙朝第一次正式冊封后妃
第一百二十八章 無私
如果你從來不曾飲過清泉,便不會道次自來水的無味乾澀。
康熙十七年的正月還未過去。這日夜色剛剛降臨,玄燁的心中一撮煩躁,便出了正殿隨意在宮中走動。
此時宮內幾乎全落了鑰,除了值夜的侍衛,清冷空洞得很。
玄燁沒有往東走,那一條路他已近年不入,入景生情的痛苦遠比思念還來得猛烈。
順著甬道卻還是自然地走到永壽宮門前。宮門緊閉,如今這裡已不知換了幾多主子。那門裡的兩株梨樹,梨樹下立著的吟曲之人,彷彿就在昨天,卻又是那麼久遠的事。
人的記憶很奇妙,特別是男人的記憶。當其高頻率牌勞作中時並不會過多思念什麼。可人總有安靜下來的時候,那時,如果你思念一個人便覺得只是想起他的一顆頸痣都是幸福的。
側甬盡頭的那扇百子門,他便是由那裡走出來的。
如今再次立在門內回望,那個一眼子好奇睜得大大雙眸的女子卻已不在自個兒身邊。
這麼想著,便覺得這種折磨無邊無跡。
做了幾次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