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霆早聽說過因為連年戰亂的原因在城外的山裡有好幾夥土匪,但土匪也有好幾撥兒,有的也是有原則的,聽說最大的那撥兒號稱好漢幫,就在城外三十里的象鼻山裡,打的旗號是隻劫惡霸富戶和念官汙吏,對於正經做生意的或普通老百姓是不動手的,但有更多卻是一些毫無原則見人就搶的野土匪。
做生意的不怕碰上講原則的那些土匪,多少給些錢財意思一下也就過了,如果碰上那些野土匪是完全沒有道理可講的,輕則財貨被截,重的話傷人殺人的事也不是沒有,但一些小本生意的商店又僱不起鏢局護衛,一切就只能是聽天由命,陳家的商隊在前些年也碰上過那些野土匪,破了些財錢,倒也沒出過大事,這一兩年幾撥兒土匪之間爭奪地盤損傷了不少,商戶們的日子反而好過了些,至少陳記這一兩年還算是太平。
但聽曹尚飛說又有土匪了還是挺震驚的,當下就問了句:“曹管事走的是水路還是陸路?”
曹尚飛:“走的陸路,聽說城外的水路也有土匪把守,都不好走。”
一個掌櫃的說道:“今天南京國民政府成立,王縣長著急立功,或許會好好整治一下土匪吧。”
另一個掌櫃道:“怎麼整治?派保衛團那幫兵痞去剿匪?他們欺壓百姓有膽,看見土匪跑得比兔子還快!”
陳良雍:“也指望不上十九軍去剿匪,聽說去年底南下討伐軍閥周蔭人了,就算派了別的駐軍王縣長也不見得調得動。”
陳雲霆:“各位掌櫃也不用太過擔心,有大批貨物要運時一定要提前知會曹管事,好讓護衛隊跟著,對付那些不成氣候的野土匪還是可靠的。”
“少東家說的是,至少我們還有自己的護衛力量。”
談完事,各分號掌櫃和管事都回去忙了,後堂只剩下陳良雍和陳雲霆父子,陳雲霆憋了半天,終於還是問了句5塊錢一面國旗這件事,陳良雍無奈的嘆了口氣:“雲霆啊,有些事爹也是身不由已,王意文跟爹明說了,這件事就算陳記不做,別的商號也會做,而且可能比陳記還要更狠,他是看在我們兩家有這層關係上才把這分利讓給了陳記,要爹不要不領情,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爹也沒辦法的,總不能因為這件事把關係搞僵了。”
陳雲霆:“他動動嘴寫個告示就把錢賺了,黑心商人的名卻被陳記背了。”
陳良雍:“世道如此,又有什麼法子,很多人走仕途不就是為了錢財名利麼,我看這個王意文也是個不安份的主兒,也不知道他在這個位子上能呆多久。”
陳雲霆:“爹,聽說過□□嗎?是什麼樣的一幫人?聽說一直在跟*鬧不和,上海起義這件事一鬧,我看國共合作現在已經名存實亡了。”
陳良雍:“老蔣這撥兒號稱正規軍,野心勃勃的要實際中國的真正統一,未來肯定不會跟□□平分天下,鬧崩是遲早的事,至於□□……爹還不是很瞭解,聽說主要是一些工人、農民,無產階段者?傳聞他們宣揚共產共妻、平分財產,這種理論也真是不可理喻。”
陳雲霆:“我看到一份報紙上說的,他們說要建立一個沒有階級、沒有壓迫的*社會,還要打倒一切地主資本家,要無產階級奪取政權,建立無產階級專政,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豈不是要被打倒,倒不如國民黨宣揚的三民義者來得先進、理智。”
陳良雍:“至少現在來看,國民黨宣揚的是保護資產階級的個人資產,更符合我們的利益。”
陳雲霆:“是的,我也這麼認為。”
陳良雍:“你怎麼突然也關心起什麼黨派政治來了?”
陳雲霆:“隨口說說而已,爹,我還有件事想跟您談……”
陳良雍:“什麼事?”
陳雲霆:“我、我看上一個女孩兒,她也喜歡我,我想、想娶她進門兒……”
陳良雍很意外陳雲霆會提到這樣的事,臉上的表情頗有些複雜,皺著眉頭思索半天才說了句:“雲霆,你確定你是喜歡女孩兒?”
陳雲霆:“嗯。”
陳良雍嘆了口氣:“都是爹的錯,從小就給了你不一樣的身份,爹的心裡真的非常愧疚……”
陳雲霆:“爹,這些事情您就不要愧疚了,為了陳家,為了您和娘,我願意做出這些付出,您看可以嗎?”
陳良雍:“你既然已經跟王家小姐訂了親事,就算爹同意,這個女孩兒收進來也只能做小,按說收個姨太太這種事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現在王意文剛剛孝忠了國民政府,正一切唯三民主義和□□馬首是瞻,你和王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