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由護主的花爺引起的這場鬧劇,先是揭過不提。
南燕都城一間尋常的茶館內。
許多人圍座而談,面色沉鬱。
似有千千心結,萬般苦楚,排解不開。
一衣著普通面色黝黑的中年漢子,端著茶杯,未喝,便先是嘆了一口,“唉...”
那嘆息聲沉重非常。
旁邊有一稍顯精瘦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老王,你別多想了,你閨女也許過個幾天就會回來的。”
中年漢子面露苦楚,似乎有些哽咽,吞吐了半天,等舉杯嚥下一口茶水後,才能正經說話。
那語音卻是悲痛欲絕的。
“回來?還能回得來嗎?都丟了大半個月了!我家那口子,差點把眼睛都哭瞎了,好好的閨女,養了十五個年頭,怎麼說丟就丟了呢!”
那漢子似乎還有些不相信這事是真的,扒著桌角就有些控制不住地留下淚來。
都是男兒流血不流淚,只因未到傷心處。
堂堂七尺壯漢,倚桌抹淚的場景。
讓茶館內眾人,也是唏噓不已。
就有人低聲嘆道。
“唉,誰說不是呢,聽說這半年多來,城裡城外很多戶人家丟了閨女,還都是將將要出嫁的黃花閨女,你說這事鬧的!”
有個第一次聽聞此事的青衣漢子,就不解地問道。
“丟了這麼多人,難道官府就不管管?”
就有人輕嗤出聲。
“管?官府自然是管的,可是雷聲大雨點小啊,每次都是不了了之,遠的不說,就我住的那片都丟了三個閨女,都是好好的出門上個街就丟了,官府來查,那也是敷衍了事,沒幾天就有官差來家裡報,說是人找不著了,讓他們節哀,節個屁的哀!”
隨著這道義憤填膺的聲音落下。
後面的訴苦的聲音就越來越多。
青衣漢子撓撓頭,有些耿直地道。
“就是官府不管,你們城前鼓,上達天聽,也可以去秦相府門前找秦相啊,雖說少不得要挨幾頓板子,但好歹也是條路子啊。”
一聽青年漢子這麼說,茶館內就默了默,半響都沒人說話。
青衣漢子正奇怪。
最開始先說話的黑臉壯漢,就抬起頭,抹了把臉上的淚,粗著聲音道。
“小哥你是第一回來都城吧。”
青衣漢子撓撓頭,尷尬地笑了笑,“對,來走親戚的,還沒呆上幾天呢。”
黑臉壯漢嘆了口氣,“難怪了,要是在這城裡呆的久了呀,也就不會問這個問題了。”
青衣漢子奇怪地咦了聲,“這話怎麼說來著?”
黑臉壯漢卻是擺擺手,再也不肯多說,只回過身去同方才說話的人道,“我先走了,就是出來透口氣,你們慢著喝。”
說完話,就扔下茶錢,耷拉著肩膀走了出去。
有人就望著那黑臉壯漢的背影搖頭嘆了口氣,“唉,老王也真是不容易,就那麼一個閨女,好不容易相了份好親事就,你們說是不是也是被...”
“少胡說,還要不要命了!”
“是,是,是,不說了,不說了,喝茶,來喝茶。”
青衣漢子看了看眾人的神色,默默低頭喝茶。
過了一會,最先安慰老王的那個精瘦漢子就奇怪地望著那青衣漢子坐過的位子,眼睛裡滿是疑惑,咦?這人是什麼時候走的?
而之前早走的那名黑臉壯漢,老王,卻是沒有直接回家。
而是尋了個無人的地方,狠狠地踹起了牆根。
老實巴交的臉上,此時是猙獰一片,那是被痛苦折磨後留下的猙獰。
他邊踹著,口中邊恨恨地罵著。
“皇家?秦相?你們這麼王八犢子!王八犢子!”
咒罵聲持續了近乎一刻鐘才停下。
聲音漸止,黑臉壯漢捂著踹疼的腳,一瘸一拐的走了。
幾息後,落葉紛飛間,一道青衣身影忽然閃現。
如果剛才啊狐疑的精瘦漢子在,便能發現,這人便是之前在茶館內的那名漢子。
青衣身影望著那壯漢遠走的背影,想了想,沒有追上,而是徑直轉身換了另一個方向掠走。
是夜,燈火盡滅,萬籟俱寂。
夜涼如水的南燕都城,富麗堂皇,樓閣雀立的秦相宅邸。
在那飛簷斜峭的紅琉屋頂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