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方猇亭點頭如搗蒜,恨不得將自己一顆心掏出來以示清白。
潘慧眼眉一斂,沉聲道:“你當時可有看清是誰?”
方猇亭思索了片刻,搖頭道:“分辨不出來。那日月色較暗,再加上那人穿著十分寬大,將身形都掩蓋了,完全無法判斷到底是誰。而且那人的修為……”
修為?
潘慧眉心輕蹙,沒有打擾方猇亭回憶當時的情況。
方猇亭想了片刻,才脫口而出:“那人的修為絕對不比師姐你差!”
他終於知道自己當時為何會遲疑著沒有追上去,一方面是那人的修為不弱,另一方面則是他一時迷糊了,實在想不出來門派之中還有誰與潘慧修為相當。要知道當時長明軒內眾人的修為出現了明顯的斷層,軒主那一輩的長老們全部都是半步地仙之上的修為,而他們這些弟子卻還無人修成~人仙,能與潘慧修為相當的必然是弟子而不會是長老,因此方猇亭才會躊躇沒有上前追趕。
如今想來,也幸好他沒有冒然跟去,否則若那人當真與潘慧修為相當,他追上去也必是死路一條。
潘慧原本輕蹙的眉心此刻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能與她修為相當的人,必然是同輩弟子,然而這些年來,她一直未曾發現有人能與自己並駕齊驅,就連當初無意之中發現官鈺辰修為有異,也比她低了一燈有餘。如此看來,當時偷~窺任蓉的人絕對不是官鈺辰,那麼,又會是誰呢?長明軒之中究竟還有多少人隱藏了自己的真實修為?
“師姐,你當真要自身去見二師兄麼?”方猇亭見潘慧眉頭深鎖,便小心翼翼地問道。
潘慧點了點頭,道:“薛讓此人甚是圓滑,沒道理會在師父屍骨未寒之時突然站隊,除非……”潘慧四下看了看,一腳踏入天都峰陣法之中,道:“進來說。”
方猇亭趕忙跟了進去,一路緊隨潘慧腳步來到玉明殿內,在潘慧的示意下尋了一張椅子坐下,這才聽潘慧繼續說道:“兩種可能,一是薛讓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官鈺辰手上,不得不幫官鈺辰爭奪軒主之位。然,你我皆知薛讓做事素來滴水不漏,要拿住他的把柄著實不易,更何況,若是官鈺辰真有這樣的心機,為何不將白謖一併控制了,要知道,想找白謖的錯處可是比找薛讓的更容易些。”
方猇亭贊同地點點頭,心道自己為何沒有想到這一層?也難怪大師兄要將監視薛讓和官鈺辰的任務交給胡鳴沙,原不過是胡鳴沙比他心思更縝密。
潘慧續道:“如此推斷,這第一種可能性並不大,如此便只剩下第二種可能——這一切的事情就是薛讓一手策劃的!他如此著急站隊,只不過是想趁著我和大師兄皆不在長明軒內,先行將長明軒控制在他手中,這樣即便我們回來了也再難改變局勢。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們會回來得那麼快,直接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露出了馬腳。”
“那他此時邀約師姐你又是為何?”方猇亭疑惑。按說發現露出馬腳,按照薛讓素來的處事作風,不是應該第一時間掩藏起來,等事情過去了再另行周密計劃的麼?
潘慧冷笑一聲,道:“多半是為了試探一下我是否知道大師兄修為之事,順便挑撥離間吧!再不濟,也最多就是痛下殺手,先行解決掉一個強敵,以便他篡位奪權。”
“啊!”方猇亭驚呼一聲,道:“那師姐你更不能去了!”
潘慧道:“我更應該去了!我既知危險,自然有全身而退之法。他想要從我這邊入手,也正好給了我試探的機會。我一直都在懷疑,長明軒內的奸細就是薛讓!”
潘慧雖然一直深居簡出,但不代表她對長明軒的事情毫不關心,自從任蓉出事之後,她便開始注意師兄弟之間的黨羽關係,果然讓她發現了端倪。
原本每年下山去收新弟子的人都各不相同,但每位長老都必會派一名親傳弟子同去,為的便是挑選好苗子。新入門的弟子自然是與當年的考核接引師兄更親近一些,但親近到薛讓那種程度的也是罕見。
但凡薛讓接近進來的弟子,都與他額外親近,甚至到了唯命是從的地步,而最異常的是,那些弟子之中大部分根骨都十分普通,全無成為親傳弟子的可能性,就算是在普通弟子之中也只能算是一般。
這樣的人,薛讓竟然每年都要收入一兩個,十多年來下,已經達到了二十五人,這其中有五名女弟子,剩餘二十個全是男弟子。長明軒弟子有五六百人之多,這二十五人猶如匯入湖泊的溪流一般毫不起眼,倒是從未被人額外察覺。如果不是因為任蓉的事情,潘慧也絕對不會注意到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