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麗、衛飛的家也分別搬走了,而搬到外地十多年的陳楓卻回來了,三個人在這一刻重新聚在一起,不能不讓謝麗忽然生起了一陣的感慨。
雖然不知道陳楓這些年的生活,但看上去他還保持著少年時的特徵:圓圓的臉龐,略顯白皙的膚色……的確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只是有些發胖的感覺。而衛飛卻顯得更消瘦了,性格上也和陳楓的沉穩不同,更多的是瀟灑飄逸。“這一晃十多年就過去了,你們也都長大成人了。”謝麗喝了一口酒,不知為何,眼圈便紅了起來。
“喝酒,喝酒!”縱志強滿上酒杯,“你倆還這樣。對了胖子,你也太沒義氣了,早年間你家為什麼搬走?兄弟幾個都不知會一聲,後來就更過分了,別說電話了,連信也沒來一封。”胖子,是幾個人從前對陳楓的暱稱。
劉國也接過話頭,“是啊胖子,不管那時候你家為什麼搬走,也不管搬到什麼地方去了,就算是你沒條件回來看咱們,可至少得有個信啊……”說到這裡,他忽然好奇心起,“你家到底搬到什麼地方去了”
陳楓苦笑,似乎是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我這不是回來了麼!而且屁股還沒坐熱,就先請麗姐、衛飛還有你們哥倆喝酒。至於我家搬走那事,只能說是歷史遺留問題,不好說,真的不好說,我罰自己一杯好了。”
衛飛哼了一聲,“一杯怎麼能夠?最少三杯。”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老闆,老闆,上酒!”卻不料腳下一軟,身子後仰,撞在了旁邊桌的一人後背上。
衛飛急忙回身道歉,“不好意思,對不起……”他語聲忽然一頓。那人轉過頭來,一頭灰白的長髮及肩,方形臉,額前一縷長長的垂下來,遮住了左眼,但衛飛卻在一瞬間看到,那被頭髮遮住的左眼已經萎縮成了一條縫,血紅色的皮肉外翻出來,使得這人看上去充滿了兇狠之色。
衛飛的心裡驀地裡生出一股懼意。那人自己獨佔了一桌,但他只是看了衛飛一眼,並沒有說什麼,慢慢地又回過頭去。衛飛也坐了下來,但心頭之上卻彷彿壓上了一塊巨石,充斥著強烈的不安感。
又開了幾瓶啤酒,話題不知為何轉到了衛飛的身上。縱志強與陳楓碰了一杯後,忽然問道:“衛飛,你和那個警花楊冰進展的怎麼樣了?”
衛飛還沒說話,陳楓卻已經哈哈大笑起來,“警花?楊冰?是不是那個在班上動不動就扯你耳朵的女孩?你不是最討厭她的嗎?十幾年的時間,你們居然勾搭到了一起,太有意思了。怎麼今天沒把她帶來?”
衛飛瞪了縱志強一眼,左右環視了一番,忽然故作驚喜地叫了起來,“有臭豆腐乾,胖子,十幾年都沒吃過了吧?”隨即大叫,“豆乾子,這裡來幾片。”
楊冰與衛飛、陳楓、縱志強和劉國是小學同班,而且她和衛飛在高中也是同班。說起楊冰,那可是在小學、高中一直都是校花。她人長得漂亮,性格也幹練,經常擰著衛飛耳朵的一幕,早成了謝麗他們幾個的笑談。警校畢業後,楊冰被分配到了袁家嶺派出所,而衛飛大學畢業後,到了一家廣告公司作創意策劃。在熟知他們的朋友中,兩個人的關係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賣腐乾的小販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背略微有些駝,繫著條油跡斑斑的圍裙。他將衛飛要的豆乾放到了桌上,然後慢慢轉過身,拍拍衛飛身後那灰白色頭髮獨眼之人的肩膀,“這位老闆,您也來幾片我老王頭炸的豆乾子吧?”
那人的肩膀抖動了一下,“不需要!”聲音沉悶,木聲木氣的,彷彿是敲擊一段空木發出的聲響。
那小販呵呵笑著,自攤車上夾了兩片豆乾子,放到了那人的面前,“嚐嚐吧,嚐嚐,在南門口一帶,我老王頭的豆乾子,可是幾十年的老字號啦!”說完推起小攤車,順著巷子一路走了出去,只留下吆喝,“臭乾子……”這一嗓子中氣充沛,嘹亮悠長。
衛飛本來因幾個人拿楊冰開他的玩笑,已經忘記了那獨眼人帶給他的不安,但豆乾小販這一番舉動,又讓他心裡升起莫名的惶恐。想了想,不由得站起來,對身邊的縱志強說:“來,咱倆換個位置,我要和胖子劃幾拳。”
坐在陳楓身邊,中間與那人隔了縱志強和劉國。他端起酒杯,連幹了幾杯,暈天蓋地之中才稍稍覺得好過了點。可是接下來他卻忽然覺得手腳一軟,四肢無力,身子晃了一晃,翻身便向後倒去……
自從那小販夾了幾片豆乾子給那人時,陳楓便一直若有所思,當剛才衛飛的身子一晃時,他立刻左手攔在衛飛的後背上,右手拉住他的手腕,食指、中指與無名指正好搭在了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