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了,他說,李銘同志,我受建朱市委的委託,找你談話。李銘心裡想,不會有什麼好事,如果是樂觀的行情,市裡那些頭兒會爭著來談話的,這也是攏絡人心的一次機會嘛;現在是委託下面找他談話,肯定沒有好事。還沒容他多想,這位同級幹部說了,按規定你在縣委班子裡還可以再幹一屆的,但現在需要你到政協去,可是政協又沒有正職的位置,所以依然任副職,級別自然還是保留正處。本來市裡要找你去談話的,現在就委託我來談,你有什麼想法嗎?
李銘知道組織原則,一旦決定你命運的一級組織做了決定,是再也不能變化了,談話徵求意見,那只是形式,個人再怎麼說,再怎麼據理力爭,也是沒有意義的。但他還是要想說,不說白不說啊。
李銘帶有牢騷地說,我個人有想法有什麼用?我看我們市裡組織部門對幹部就是“柿子撿軟的捏”,我原在市裡乾的好好的,卻又派了有背景的人來取代我,後來我躲開,來到縣裡當副職還不放過,現在又讓我從縣委裡去政協,而且還是副職,要把我這個位置騰出來讓有背景的人上,這分明是人善被人欺,馬上被人騎嘛,罷罷罷,由人去了,我有意見也沒有用,你作為縣委書記也不會替他們來改變的。行了,就這樣吧,說不定我還懶得幹了呢。說罷拔腚走了。這個縣委書記一時也尷尬得無以言對,只得眼睜睜地由他去。
李銘下樓時在縣委大樓的走廊裡遇上了張悅,他問李銘,李兄,聽說你有變動?是變大變小?
李銘沒把他當外人,說,像我這號人,從來只知道幹活,不知道去順溜或者說違心話的人,還能變大?做夢吧,我現在都不如你了。
其實張悅是知道一些內情的,也很忿忿不平,只是這麼故意調侃一下罷了,現在見他這麼說了,就安慰道,看開來,看開來,沒有所謂啦。
李銘應道,還能怎麼樣?拿石頭打天去,這官又不是自己掙的,完全是人家施捨的,人家要拿回去,你有什麼牙啃?接著,他反倒規勸張悅道,你老弟可不敢學我,你是碩士研究生學歷,前程可要看好,不要浪費了機遇。
張悅不無遺憾地說,聽說本來我這回會稍稍升一點的,轉到縣委那邊去,現在又只能是原地踏步了。關鍵是我沒去跑啊。
不跑是對的,做人要有人格和風骨,若是要靠跑,拍馬屁才能升官,那就不升也罷,憑良知做事心安。至於我,不讓我做事了,我還有地方做,還可以去王達敏的公司裡做嘛,到時真那樣了,你老弟可要支援我哦。
張悅說,好的,是塊玉,總要被發現的,你要去了,我也是可以去的,“五斗米折腰”的事兒,我也不想做。
或許是李銘的一氣之下,或許是葛生跨業集團公司的急需,李銘真的沒有接受縣政協副主席的位置,而是徑直向市委打了辭職報告,請求保留公務員身份,停薪留職到葛生跨業集團總公司來了。
這天葛生跨業集團總公司在新的會議室裡召開二層以上管理人員和董事會成員擴大會議,宣佈李銘的職務為董事長。宣佈后王達敏興奮地對大家說,當初起“葛生”這個公司名稱,就是因為當年我們三個知青在楓樹灣山裡砍柴時看到葛藤蓬蓬勃勃生長的情形和後來知道它渾身都是寶,才決定起這個名的,現在我們三個知青——我、佔運光和李銘,都水流千古歸大海,又都聚到一塊來了,和在座的大家成了吃一鍋飯的人,你們說這是不是緣分?,我們三人很珍惜這種緣分,希望大家也珍惜自己的緣分,同心同德,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我們這個股份制的集團公司,今後在李銘同志的引領下,還要更上一層樓,要使它成為秦縣對國家對社會貢獻最大,老百姓最歡迎的企業。現在請李銘董事長講話。
在大家的掌聲中李銘說道,同志們,按說我是不應該擔任董事長這個職務的,既然董事會做出了決定,我也就只好服從了。我本人沒有什麼積累,決定把老宅那個房子賣掉,加上原有的10萬元,共計35萬元作為股金入股我們這個公司,現在我和大家一樣,既是一名股東,也是管理人員,希望大家同舟共濟,肝膽相照,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以最先進的管理理念和創新的機制運作,把葛生跨業集團總公司辦成農民自願加入、城鎮下崗人員安置和謀生的新型經濟組織,同時還要爭取成為全縣納稅大戶,對社會要有較大的貢獻,可謂任重道遠,使命光榮。我從今天起成為其中的一員,和大家共同創業,共克時艱,心情激動,豪情滿懷。接著他又有感而發地說道,同志們,有人說,今天的社會,是歷史上最進步、最繁榮、最幸福、也是綜合國力最強盛的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