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頭的?而且您連偽軍都不像!就算您表弟也遇害,拿著錢了,還能著急替旁個死難家屬想?
“不瞞您說,俺們老爺有望遠鏡,您在山坡上大不了就三五個人!大隊都在後溝裡吧?
“嘿嘿,您山坡上那些個手下遠不如您,慌里慌張的,窩都不挪一下,一個勁墊腳尖探頭探腦。俺家老爺說了,你們是打鬼子的……
“就是,就是能不能拉開隊伍走一遭,讓大傢伙見識、見識。”
順子眉飛色舞地說著,絲毫不顧聽眾的感受。
“哦,成!”吳毅一口應承。
有些無語啊,在鬼子漢**威之下,人人自危。
酸棗溝這秦老財,打的是遭受抗日隊伍“勒索”牌,以堵日偽追究口實。
“咳,長官,您是有良心的人,俺們也不是狼心狗肺。就是,就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還請長官諒解……”順子把話說到點子上了,神情有些侷促。
“呵呵,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哈!就送到這,免得村裡擔心,你先回吧!”說得客氣,實際是怕那倆愣頭被認出,多少有些不妥。
因顧忌家人,只肯暗中資助抗日隊伍,而表面與日偽虛與委蛇的人士,能這麼做就夠令人心潮澎湃的啦!彆強求過多!
“中!長官,後會有期!”順子抱拳拱拱手,回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呵呵,人比人氣人,貨比貨該扔!”吳毅有些感慨。
牽著馬匹還沒走到山坡下,倆愣頭拽著騾子如遇大赦地奔了下來,那些用來偽裝的帽子,竟然摞到一起,背背上!
“咳,大哥,啥貨該扔啊?俺瞅著都好好的,扔哪樣啊?都甭扔中不?”
孟慶生不待喘勻氣息,連珠炮般問。
窮怕嘍,覺得手裡頭哪樣都是好東西,難怪他急。
“沒啥、沒啥,說說而已!”還不算是自己的兵,有啥可說不是?
“大哥,您可真行!俺們魂都快嚇沒咧!您就不害怕?”林道功一臉的崇拜神態。
“怕個啥?有俺們身後那些大部隊坐鎮,誰個敢輕易冒險?呵呵,把他們都喊出來,順山腳威風地走走!”
“大哥哎,這虛實被瞧著了,他們還不追俺們?”
孟慶生、林道功想到一塊去了,一起苦瓜著臉,一個腔調喊。
所謂“大部隊”,不過是部分考古工作者和他們家屬,男女老少合一塊百來號人。
躲山溝內製造點動靜唬人可以,要拋頭露面往山坡一走,還不露餡?
露不了餡的,長長一溜人馬,順著山腳大車道,大搖大擺地走進山裡。
酸棗溝內哨樓上,秦士言雙肩一震,緩緩將望遠鏡遞給邊上的張子捷,吁了一口氣說:“張兄,好險啊!”
要是沒有意外,這張子捷,在冀東抗日大暴動之初,仗著手中搶多、跟班多,攫取平谷抗日遊擊總隊長職務。
抗日隊伍主力西撤併失敗後,這傢伙搖身一變,成了鬼子的走狗!
不僅到處禍害百姓、殺害失散的抗日戰士,還四里八鄉地拉攏有實力計程車紳,替鬼子宣揚狗屁“大東亞共榮圈、皇道樂土”之類。
現在雖然還沒有死心塌地跟上鬼子,但也已開始拉攏親朋故舊、實力人物,謀求爭權奪勢,待價而沽。
酸棗溝的秦士言,曾任熱河省主席湯玉麟的幕僚,家道殷實勢力不小,自然在列。
張子捷聽說有兵來找事,立即作出義憤填膺狀,提議秦家牽頭,聯合赴宴賓客人槍,圍了再報縣保安隊處置。
“秦兄,以您眼光看,這夥人啥來路?”張子捷舉著望遠鏡看了一會兒,倒吸一口氣。
首尾相銜的隊伍,單是騾馬拉著、高昂炮口的炮,就有六門之多。
更別提那三五個漢子抬著的重機槍之類!
要是激怒這夥人,別說小小酸棗溝,恐怕平谷那樣堅固的城牆也擋不住。
“張兄,甭管他們啥來路,就你我現在這點家當全填進去,也不夠人家打牙祭。追不追,你自個拿主意,反正俺是得罪不起的。唉,花錢消災、消災……”
秦士言說罷,把張子捷晾在哨樓上,自己轉身下樓繼續看堂會。
心裡頭卻盤算著:“花點錢,送一匹馬,買一段安生日子!值當!”
張子捷獨個兒舉著望遠鏡看了一會兒,越看越是心驚肉跳,跟下樓也無心看堂會了。
帶了一干手下,匆匆跟秦士言等人告個辭,倉惶逃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