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一路向下傾斜著的巨大的陡峭冰川時,冰川並不是像我們所擔心的那樣滑不停腳,表面上是一層厚厚的雪層,腳踩上去咯地一聲便會沒了小腿。
這樣走起來雖然很耗費體力,但是卻能夠保證我們每一步都踩得很結實,像一枚釘子一樣釘在陡峭的地面上,不會像家鄉從山上順著河流放原木一樣順著陡峭光滑的冰面滑下去。
明永冰川傾斜向下的盡頭,一面臨地,三面臨講,掉進奔湧兇橫的瀾滄江裡,水性再好的人也活不成的。
“他爺爺的,這吳三桂找個啥地方不行,怎麼挑了這麼個地方?”才子拖動著他巨大得有些臃腫的身軀抱怨道,費勁地跟在我的身邊。
“古人選擇墓穴時,一講究風水聚合,二也考慮到地點的隱蔽,即希望佔了個富貴龍脈庇廕子孫,又害怕自己的陰宅遭到後人的挖掘偷盜,尤其是吳三桂,擁兵反叛,卻沒有成功,在清王朝的眼裡是大逆不道的,他的親信部下自然要把他葬在一個讓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我說到這裡忍不住停下來,大口地喘了兩下,在這種地方一口氣話說得急了都感覺到無法吸入足夠的空氣,胸口憋得像要炸開一樣,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而且吳三桂經營雲南十數年,這裡恐怕是他早就準備好的陰宅了。”
“全都是道聽途說,胡亂猜測!”魏國亮陰陽怪氣地諷刺道“吳三桂舉兵起事以後,於康熙十七年在湖南衡州稱帝,國號大周,建元昭武。同年秋在長沙病死,當時的叛亂已經被清朝鎮壓得七七八八,你認為還有吳三桂手下還有那麼忠心的人不辭千里地把吳三桂的屍體運到這裡來?!簡直對歷史沒有半點的常識!”
“魏研究員,你這種論點也太過於主觀了吧?吳三桂能夠在中國歷史上掀起這麼大的風波,我相信這個人一定是精於計劃,打算長遠的人,何況他起兵後,身邊跟著許多隨他一起征戰的子嗣和忠心部下,中國人向來講究忠孝,將他的屍體秘密地安葬在一處世人難以發現的地方,以免遭到凌辱不是很合理麼?我雖然對清史研究的不是那麼深,但這點我還是可以找到些根據的,我相信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唐心沉著臉不客氣地反駁道“而且按照常識而言的話,我到寧願相信吳三桂的墓穴會選擇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而不是一座繁華的都市中。”
魏國亮的臉色變了變,表情陰沉地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唐心,目光復雜,最終還是沒有和唐心繼續辯論下去,轉身急行了幾步,走在了我們的前面,只是嘴裡低低嘟囔著“不知所謂,瞭解點皮毛也拿出來顯擺…………。”
唐心氣得高高地撅起了小嘴,急促地喘起了粗氣,“何必和他爭論這些呢?一切沒有事實證明的爭論都是空談,等我們找到了吳三桂的墓穴,那可勝過千言萬語的雄辯。”我輕輕地揉搓了兩下唐心凍得蒼白的小臉輕聲笑道。
“可是這裡都是冰天雪地的,要到哪裡去找呢?”唐心對我的安慰報以一笑後,抬頭茫然地望著縱橫連綿的雪峰有些惆悵地嘆道。
對於唐心的這個像是問我又像是在問自己的問題,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於尋找吳三桂的墓穴我一點把握也沒有,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翻過冰川到溫老所講的那個大致的位置去尋找。
而那所謂的大致位置方圓面積不下幾百公里,湖泊星羅,森林茂密,瀾滄江的支流密佈,想要徹底搜尋,談何容易?
而最為重要,也最為奇特的一點是,按照溫老所描述的,他進入到那片被當地藏民稱為“天神的心臟”的巨大腹地幾次,僅有一次誤打誤撞地看到了一座亂石山,卻根本記不得自己是怎樣走到亂石山前的。
在藏民的傳說中,“天神的心臟”是一個充滿了神秘的禁地,不僅因為裡面聚集了許多猛獸、毒蛇,在“天神的心臟”裡便是連最記路的老馬也常常會迷失方向,這也是歐天順、噶普對發現金印的地方為什麼如此模糊的原因。
因為當地人根本就沒有人敢進入到那片神秘的充滿了危險的地方。
“不管怎麼樣,只要有希望就要前進,中途放棄可不是你的風格呀。”我故意做出輕鬆的表情微笑著對唐心說。
“小狼?”沉靜片刻唐心輕聲呼喚我。
“恩?”
“認識你真的很好。”
沒有什麼語言比情人之間的情話更加動聽,即便是在這危險寒冷的高原冰川上,唐心的話依舊讓我感覺到溫暖舒服。
即便是因為霧氣籠罩,沒有折射的耀眼的太陽光,儘管戴著墨鏡,但入目全都是一片雪白,無論看向哪裡都是一片白濛濛的感覺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