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在這事發生了半個多月以後,剛剛進入夏天的一個午後。
才子正在裡面的小屋裡睡著午覺,店鋪裡也沒什麼客人,清閒的很,老樹妖也不知道去哪遛彎去了,只剩下我自己在讀著從賈教授那借來的寶貝書。
“請問,有位姓郎的先生是不是在這裡做事呀?!”一口輾轉反側的港式普通話傳進我的耳朵,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聽到這種好象是舌頭得了半身不遂似的說話的腔調我就很頭疼,尤其是果然是香港同胞也就罷了,許多追求時髦的大陸的年輕小夥子、大姑娘本來能說一口噶蹦溜脆的普通話他不說,非得要支起舌頭來學這種港似普通話,讓我有些接受不了…………。
我抬頭向門口望去,一位四十歲上下,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分蓋在那個圓得有些離譜的腦袋上,怎麼看怎麼像假髮,微微笑著的臉龐上,圓圓的小眼睛、圓圓的大鼻頭擠在了一起,矮胖的身材也算得上橢圓,上身穿著件白得耀眼的短袖襯衫,下身穿著條打著揹帶的灰色格子紗褲的男子正站在門口,一條短粗的胳膊下夾著個小皮包,中指上戴著一枚嵌著指甲蓋大小祖母綠的黃金鎦子…………
這主好象還真是位港胞!看這挺胸抬頭的架勢,該是個款爺兒!這大半年的生意做下來,對於察言觀色、看人相錢的功夫我可是長進不小。
可是這人進門就說找我,我印象裡可從不認識這麼個人,他找我幹嗎?
“您快請進,這裡的確有位姓郎的,不知道是不是您找的那位?!”我站起身來,微笑著把他讓進了鋪子裡,請他坐下,倒上杯茶水問道。
“哦,是這樣的啦,前段時間聽說溫古齋有位郎先生想要出售一枚清朝的金幣,我很感興趣,我想來看看是不是這個金幣。”“圓先生”說著從腋下的小皮包裡掏出張紙來,上面畫著的正是我脖子上佩帶著的金幣圖案,連大小都相同!
這張圖上有著金幣正反兩面的圖案,畫得十分逼真,比賈教授那本行走密錄裡的圖強了百倍。
“這個,先生哪裡得到的訊息?”我沉吟了一下問道,並沒有急於表明自己的身份,我到很想知道他是從哪裡得知我擁有這枚金幣的,而且他是從哪裡得到這枚金幣的畫像,如果沒有見過金幣的人,一定不能畫得如此惟妙惟肖。
“請你告訴我郎先生是不是在這裡呀?他現在人在哪裡啊?如果他在請讓他出來說話,不就是一百萬嘛,我們現在就可以一手交錢一收交貨!”“圓先生”對我的摸根問底已經微微有些不耐煩了,直著舌頭拍著那個皮包說道。
一百萬?!我腦袋嗡得一聲,我想起了那天與老樹妖玩笑似的調侃,我沒想到老樹妖真的把訊息放了出來,更沒想到真的會有人願意出一百萬來賣這枚金幣!
一百萬是什麼概念?我和才子、老樹妖三個人在溫古齋裡勤勤懇懇地經營了半年多,也不過一人分得萬數塊錢。
“實不相瞞,我就是您要找的人,我叫郎躍進!”我自我介紹著再次站起身向“圓先生”伸出了手。
“圓先生”一聽說我就是他要找的人,不耐煩的表情立刻煙消雲散,滿臉堆上了笑容,圓眼睛、圓鼻子再次擠到了一起。
和他聊了一個多小時,我這才大致聽明白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圓先生”並不姓圓,他姓林,叫林亞,香港人,世代經商,頗有家產,三年前,他愛上了一位美麗的女子,並且展開了瘋狂追求,兩年前,那女子終於答應了他的求婚,但有一個要求,那女孩有一枚造型奇特的金幣,說是自己家族傳下來的祖傳至寶,而這金幣原本是一對的,後來丟了一枚,要她嫁給林亞的唯一條件,是要求林亞幫她尋回那枚丟失的金幣………。
林亞尋找了整整兩年,毫無收穫,而那個他所深愛的女子卻十分堅持這個條件,正當林亞幾乎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聽到北京傳來的訊息,有人正在出售一枚清初特製的王型鏤孔的金幣,大喜過望的林亞重新燃起了希望,立刻趕到北京找了過來………。。
當我把脖子上所戴的金幣掏出來的時候,林亞的小眼睛立刻燃燒起熊熊火焰,那股熾熱比初夏的午後太陽還要熱得多………。
“郎先生,你可不可以把這枚金幣賣給我?!一百萬,我現在就拿給你!”林亞急切地說道,眼神裡竟然流露出哀求的味道。
林亞的話讓我陷入了掙扎的兩難境地,其實我留著這枚金幣並沒有什麼用處,最開始留下也只不是覺得好玩,再一個看林亞這麼可憐,找不到這枚金幣連老婆都娶不上,如果我執意不賣給他的話,那也有點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