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寒毛頓時唰地倒立起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啊?就像我明明是在對著一個人,但那個人其實卻是隻貓!
唐心也發現了我的不對頭,搖晃了我一下“小狼,你怎麼了?”
我再回頭時,那隻本來趴在陽臺上望著大海的黑色波絲貓居然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而身體上和心裡難過的感覺也隨即消失,“我沒事,”我輕輕地說“唐心,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很蹊蹺,無論如何一定要小心行事,答應我,這個護身符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離身!”我摸著唐心脖子上掛著的那隻雙頭九股金剛杵鄭重地囑咐道。
唐心疑惑地望著我,似乎不明白為什麼我好端端地會突然變得這麼嚴肅,但依舊很乖巧地點了點頭。
剛才那種被窺探、被侵襲的感覺似乎只有我自己感覺到了,而唐心一無所知,這是為什麼?
“我們明天早晨四點出發,不要遲到。”晚飯後,寶兒在大家離開飯桌前淡淡地,毫無感情地說道,一隻手仍在撫摩懷裡閉著眼睛打盹的那隻波絲貓。
那隻閉著眼睛發出呼呼輕微鼾聲的黑貓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目光,竟然再次對著我露出了那種詭異的微笑,微微翹起的唇角,彎彎的眼睛………。。我頓時毛骨悚然,剛剛吃飽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再也顧不上才子、唐心的關切的詢問,和林亞甚至寶兒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目光,慌忙跑到衛生間裡,將剛剛吃進去的食物全部吐了出來,直到再吐不出任何東西才作罷。
看著鏡子裡自己那張慘白中透著青紫的臉頰,恐懼與慌亂交織的眼神,我將頭沁入到冷水之中,希望將自己混亂紛雜的思維冷卻下來“我這是怎麼了?!我居然對一隻貓產生了這麼強烈的恐懼?!”我默默地問自己,這究竟是怎麼了?
四點鐘,太陽雖然還沒有邁上海平面,但天色已經亮了,這時候的大海也像還沒有醒來的孩子似的,平靜、安詳,在林亞的帶領下,我們轉過海灘,走到了一處船塢,林亞指著其中一條在眾多小舢板中鶴立雞群的全身白色的龐然大物有些驕傲地說道“這條遊艇是我們這次航行的工具,正堂號。”
“正堂號?!”我和唐心對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訝和猜測,林亞與林正堂有什麼關係?!
和我們一起上船的還有兩個印尼當地的少年,是搬執行李和裝置的力工,看樣子也不過十五、六歲大小,黝黑的身體,赤著上身,只在腰間穿了條破陋的短褲,光著腳,我看到他們走上正堂號的時候臉上露出來的那種強烈的羨慕下夾雜著的嫉妒、貪婪還有自卑。
而在船上,除了四位水手外,還有一位頭髮捲曲,蓄著凌亂的絡腮鬍子的船長,穿著一套稍微有些瘦的海蘭色軍裝,身材高大卻挺著碩大的啤酒肚,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臉上那支異常大卻彎曲如鉤的酒糟鼻。
“這位是菲爾船長,曾經在英國皇家海軍服役,有著超過三十年航海經驗的老水手!”林亞驕傲地向我們介紹著這位看起來好象宿醉未醒的船長“菲爾船長雖然喜歡喝酒,但卻從不誤事,對於這片海域他簡直比對自己的家還要熟悉,哪裡有暗礁、哪裡有淺灘…………。”
“他知道哪裡有沉船麼?”我忍不住打斷了林亞的話,說實話,我對林亞這位富家子弟雖然沒有太多的好感,但也不算厭惡,至少這個人還是有些教養,比一般的爆發戶強了許多,而且一個為了愛情而瘋狂的多情種是沒有時間去做壞事的,我這麼認為。
但是對於他與林正堂之間的關係的懷疑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人,他究竟是否早就知道巡遊禮拜沉船的事?
而對於這位菲爾船長,我的第一印象非常糟糕,這不光是因為他有一支在中國人看來代表著狠毒狡詐的破象鷹鉤鼻,而更是因為他做為一名掌管著整船人生死存亡的一船之長居然嗜酒如命,這實在是一種很不負責任的人。
以前不出事,不代表以後不出事。
林亞對我這個平時接人待物都很隨和的人突然如此不給面子地挖苦,顯然感覺到很難堪,也很驚訝,不知道我針對誰而發的,聽到我的話,林亞的臉微微漲紅,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林先生,我想一位船長的經驗的確很重要,但是職業素質更重要。”我不想讓我和林亞之間的關係破裂,淡淡地對林亞說道“難道你就這麼放心把我們的命交給一個酒鬼?!”
林亞露出個不得已的苦笑,親暱地拉住了我的胳膊,湊在我耳邊說道“我也是有苦說不出啊,這次我們行動得太急,我沒有更多的時間尋找一位比他還合適的船長了,唉,哥哥的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