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地裡,就算今年捱過去了,明年也是旱,十之八九有蝗災啊。”
“什麼?”
“老話說久旱之下必有蝗災?”
“那可咋辦?”
“蝗蟲一來可是顆粒無收啊!”
……
“柳侄,你怎麼看?能不能生生法讓俺們過了這個坎?”吳叔吳全貴扒起身殷殷切切地望著柳文安:“柳侄,咱們這兒好地少,糧食收成更少,屯裡這幾年也是靠你教的豆腐法子才發了家,也是你教咱們種白刺、枸杞賣給收藥材的,這才聽到銅錢的響聲。好不容易日子好了,可老天不睜眼,旱情來了。”
吳叔苦巴巴低著頭:“今年入夏久旱無雨,地裡別說糧食,就連白刺、枸杞全都旱死了,縣裡不管朝廷沒訊息,今年顆粒無收還被逼著交了稅,現下家家戶戶吃飯都不夠,這可咋活?”
決定屯中上下幾百號人口命運,她那裡敢擅決?柳文安只能苦笑擺手:“吳叔,我年小,經歷的事還沒你們吃過的鹽多,這等事我第一次遇見,實在沒有個章法,不瞞各位叔叔伯爺”
柳文安撥出一口冷氣,把打探到的事情托盤而出:“洪太爺講得沒錯,今兒縣令大人告訴我這旱情不僅僅是咱縣一地的事,河原郡連續三年全郡大旱兩季欠收,今年又出現了蝗災,全郡百姓都往外逃。”
說起此事柳文安就心有慼慼,第一次深入瞭解到災難對於百姓的影響,語中帶著幾分感慨和慶幸:“幸好咱縣跟是挨著南西郡邊上蝗蟲沒有飛過來,不似阜南縣、皖江等兩縣都受到波及。縣令大人讓我早做打算,咱們隔壁新興縣已經出現流寇殺富戶的情況估計過不了多久,咱們這縣也難保。”
“咱們也要逃嗎?”
“從年頭到現在,頭上日頭是一日烈過一日,只見流汗不見水”
“現在井水都見底打不出水來了”
“這咋辦啊?”
“俺們是被朝廷移到這兒來的,俺們能走?”
“都活不了了誰管朝廷?”
“閉嘴”見眾人越講越慌,李大爺大手往坑桌一拍大喝一聲,怒眼掃視眾人:“吵吵鬧鬧幹啥列?生活好了膽子縮卵了?出了大事竟問小輩,不像咱們洪屯的人。”
見眾人成了鵪鶉,李大爺氣哼一聲繼續道:“都是當爹爺的人,從小耍刀怕誰啊?俺們幾個老一輩的還沒死吶,俺們都沒慌你們慌個球?”
屋內靜默,過了幾許吳叔低頭可憐巴巴道:“他叔,不是俺不知事,當年俺全家十三口人就剩下俺一個,俺自己苦點不怕,實在是俺小孫孫才三歲,俺想看到小孫孫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