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清楚師父是真心待他好,認真地為他的一切設想。不過,現在他只希望師父會突然良心發現,放那漢子一命,好讓瑞雪逃過一劫。他可不敢奢想自己的影響力有多大,只能祈禱那漢子今個兒運氣不錯,能碰上師父心情尚佳的時候。
“喂,你這人未免太無情了吧,瑞雪是因你而淪落人質,你怎能說得如此雲淡風輕?”鳳儀氣急敗壞地喊:“萬一瑞雪有啥差失,我絕對不會饒過你!”
聞言,瞿鋈沒什麼反應,倒是問秋又瞪向那兇婆娘,氣呼呼地道:
“你這個女人怎麼都不講理呢?你沒瞧見我和師父都靜止不動嗎?要不是顧慮到瑞雪,咱們早就衝上去了!還輪得到你在這兒鬼叫嗎?”
“你這娃兒才奇怪呢!”鳳儀怒目相向,恨不得將問秋抓過來賞個幾巴掌,怎有這樣尖牙嘴利的女孩?“小小年紀,淨愛撐大,了不起你就十八歲罷了,大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餘地!”
“我……我十八歲?”問秋尖叫,一張漂亮臉蛋瞬間呈現扭曲。
這輩子歸恨人談論到他的年紀了!明明都二十三的人,就因為一張娃娃臉和長到十六歲就停止茁壯的身高,走到那兒就被人當作小孩兒一樣對待;甚至還有人拿糖葫蘆給他吃,這——實在太侮辱人了!而這兇婆娘不但讓他當眾出醜,還說他十八歲!太……太過分了。
“你這古怪的老女人,你的眼睛是不是拿來裝飾用的?我十八歲?那你是不是六十好幾了呢?”
“我六十風?”鳳儀差點也跟著尖叫出聲。雖然她已徐娘半老,可憑著麗質天生,倒也迷了不少富老爺上門求親,這女娃居然說她六十幾?這無疑是大大嘲諷她所引以為傲的美貌。“臭女娃兒,你少給我逞口舌之快,我沒興趣再同你一塊兒駁舌!識相點,現在就給我閉嘴!”言如此,她仍氣得牙癢癢的。
問秋撇嘴,也不大想理她,現在他的注意力全在瑞雪身上——那個美得像清鏈一樣嬌柔的女孩。
“夠了!”漢子沉不住氣地低吼:“你們說夠了吧?現在,瞿鋈,你就爽爽快快地給我一個答案。”刀子更往瑞雪的脖子靠,看得鳳儀和瑞雪不約而同地呼吸加快,頭皮發麻。
“師父,你就快決定,瑞雪她很脆弱的。”問秋拉拉師父的衣袖,生怕漢子不小心手一橫,寶貝瑞雪就一命吃呼。
“這姑娘——與我何干?”他淡言。
漢子一愣,沒想到自個兒還是不下錯賭注。
瞿鋈見他閃神,趁機將木枝往他射去,漢子想揮刀砍半,卻已慢了一半,木枝已往他右胸刺入;加上他情急之下運氣操刀,迫使木枝更是深入骨骼。原本十公分長的木枝,如今只殘留二公分在體外,鮮血汩汩地滴落瑞雪的粉紫衣衫,瑞雪霎時驚呆,捂住嘴勉強忍住想嘔吐的慾望。
“瑞雪!”鳳儀奔前拉過瑞雪。瑞雪最怕血了,每次瞧見血她就忍不住嘔吐及暈眩,趕緊由懷裡拿出手絹蓋住瑞雪肩頭上的血跡。
“可惡!”漢子咬牙低罵,瞪眼一臉冷酷的瞿鋈,隻手按住傷口,另隻手探入取裡取物,迅速往他們撒去,快若閃電地帶傷逃走。
瞿鋈凝神閉氣,一隻手刻不容緩地捂住問秋的口鼻。可是鳳儀她們就沒那麼幸運,鳳儀及時捂住了瑞雪的口鼻,自個兒卻不慎吸入些許,當場氣塞不順,硬是乾咳了好幾下。
瑞雪緊張得扶住孃親,鳳儀的臉色馬上轉為黃濁。
“師父……那個兇婆娘……”問秋傻了。
瞿鋈看眼鳳儀,再蹲身拾起地上的粉末,分析了會兒,濃眉皺了起來。
“是紅芙毒。”
紅芙毒?問秋瞪大眼。跟隨師父多年,也略約懂得一些藥草、毒藥的種類,紅芙毒的毒性強烈,一旦中毒,毒素就會立刻深入人體腑臟,以蠶食速度漸漸侵蝕;但中毒人若是習武之人,毒素便以完全不同的鯨吞速度來分解,不需五個時辰,中毒者便步向死亡。目前紅芙毒無人可解,是江湖人人聞風喪膽的毒粉,也是師父列入研發解藥的毒藥之一。
“兇婆娘——不,是大嬸,她應該不會武功,所以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可以——”看到瑞雪淚流不止的樣兒,他的心都碎了。
“她會武功。”瞿鋈淡淡地打斷問秋的話,盯著鳳儀逐漸通紅的眼珠子。
問秋張大嘴。
瑞雪朝瞿鋈下跪,神情悽哀地凝視他。他看得出毒藥種類和孃親會武功,那麼,他一定有辦法救孃親的,對,他一定有辦法的。
“雪兒……別……別哭,娘……支撐得住。”鳳儀忍住胸臆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