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戲言,說天榻了,都有爺在頂著,夫人只管安閒度日便是。
四六回憶,似乎自從他初次見到錦瑜。
似乎便從未在自家夫人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以前不管發生什麼,哪怕再艱難,夫人面上也從未露出憂色。在離開前,四六忍不住開口。“夫人,是不是有爺的訊息?”“和秦公子在一起。”四六面露喜色,既然和秦戈在一起,便表面爺安全的很。那秦公子可不會讓自己身處險境。“夫人可知爺何時歸府?”
這次錦瑜搖搖頭。
四六問出了最在意的,心中雖然還有些存疑,可見自家夫人確是累極的模樣。想著也許是昨夜沒有睡好。他這才趕忙轉身。
白荷回來的有些遲。
白荷昨夜負責約束內院丫頭婆子,讓她們不要慌亂。
按理說,白荷的差事很輕鬆,膽小的丫頭婆子自然尊命,老實呆在屋中不敢出來,那些別有居心的會躲過白荷,想盡辦法出府。所以白荷此時才回來覆命,便頗有些蹊蹺了。見到錦瑜,白荷雖然極力表現的鎮靜些,可有些痙攣的步子,還有慘白的臉,還是昭示了,確是有事發生。錦瑜已經被燕聿的訊息擊得頭痛難忍,見到白荷,心中不由得有了幾分怒意。
白荷的心思她如何不知?
可是知道又如何,難道她還能做主成全了不成!難道她為了白荷,去迫人娶她。
這世間人,世間事,分寸為重。“夫人。”“發生了何事?”若是平日,錦瑜或許有閒心輕聲細雨開解白荷,可是此時,她簡直五內俱焚,偏生還要裝做若無其事,她若亂,下邊會亂上加亂,整個宅子就會亂成一團,到那時,才是真的拖累了盛鈺。“奴婢只是去看了看燕公子。所以回來遲了些。”
白荷喜歡燕聿,這點錦瑜早已看出。燕聿眼中卻沒有白荷。不論出身,燕聿也不會相中白荷的。白荷性子雖然不錯,模樣也周正,可終究只是一個丫頭,見識學識都有限。先前燕聿大仇未報,自然沒心思想那些風花雪月之事,如今便是大仇得報,他又滿腔抱負,哪裡會多看白荷一眼。
再說出身,燕聿富貴人家的公子,便是落魄了,也不是白荷能相配的。
“你一個內院丫頭,去關心一個外男,便不怕旁人笑話。”
“奴婢知錯。”白荷過剩認錯。
“即知是錯,為何要犯?”若是平時,白荷這麼說,錦瑜多半不會追究了。她馭下確是寬容,再加上白荷是跟了她最久的丫頭。白荷似是沒想到錦瑜會追問。臉上神情越發的難看。“奴婢,奴婢只是擔心燕公子的傷勢?”“他與你有什麼相干,便是傷重至死,也不該你去探望。”
這話,說的讓白荷處境無地自容。這已是錦瑜能說出的最嚴厲的話了。
白荷眼圈泛紅,她不知道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整個宅子似乎都有些異樣。
燕聿亦是。
平時偶爾得見,燕聿待她十分客氣,雖然感覺不到燕聿對她有情,但似乎並不討厭她。白荷想,心誠所至,只要她一心對他好,人心都是肉長的,便是身份不相配,只要他心中有她。他們也會有未來的。
就像自家小姐和四少。
他們兩個的身份同樣天差地別,一個盛家嫡出之子。一個宋家庶出之女,最終不是依舊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嗎?可是今天,見到她,燕聿明顯露出厭煩之色,自始至終,未理會她。在她自覺受辱轉身之時,他終於開了口。說的確是,讓她自已掂量掂量身份,以後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了。
白荷覺得周身力量盡失,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回來的。
本以為錦瑜能寬慰她一番,不想,錦瑜卻是當頭棒喝,讓她再次認清自己的身份。眼見著白荷臉上神情,錦瑜便知道她鑽了牛角尖,眼下,她可沒力氣安撫她。於是錦瑜收回目光,聲音冷淡的對白荷說道。“你回屋自省吧。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出來。”這是,被禁足了。
白荷面露遲疑之色。錦瑜卻不再看她。白荷等了等,見錦瑜沒有收回成命的意思,這才扭身抹著淚回房。
錦瑜見此,一聲嘆息。
上輩子她沒能護住白荷,讓她嫁了宋家管事那傻兒子。今生,她想護她周全,可她要的卻是她無法成全的。便是此時四六求娶白荷,她都不會點頭了。她不想害了四六。罷了,這事不急於一時。眼下,她最想見的是元寒。
元寒來的很快,從燕聿出門到元寒登門,大概一個時辰的功夫。
說起來不算久,可對錦瑜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