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的活兒回家,還得現做飯給她吃……。”
她這話一出,其它幾人連連附合,連看起來有些靦腆的平安家的,也忍不住插話:“她呀,心氣高著呢,一心想當少奶奶,前幾天沈府裡頭招丫頭。聽說這裡面有往沈家三少爺院子裡送的人,她便塞了不少錢給李牙婆。旁人都說,她明著是去當丫頭,實際上打著做三少爺通房的主意……。”
這話一出,紅姨臉色一變,連連乾咳,平安家的猛的醒過神兒來,一時說的忘形,忘了這裡還有一個未出閣的大家小姐,很是尷尬。
青籬正好將手中的活兒忙完,笑著道:“勞幾位嬸子嫂子先忙活著,我到前面兒看看去。”
說著帶著紅姨出了廚房的門兒,紅姨嘴裡嘟噥著:“這幫子婦人,就愛亂嚼舌根。”
青籬一面走,一面道:“奶孃,咱們在京城裡什麼樣的事兒沒聽過,沒見過?她們說她們的,我只當沒聽見罷了,再說,咱們又不會與她們天天混在一起,等咱們安定了,可有許多正經事兒等著咱們去做呢。”
兩人到了院中,張貴與福伯在廳堂北面的房間門口說著話兒,見她過來,連忙道:“小姐,這桌椅都擺好了,您去看看罷。”
青籬點點頭,剛行到門口,突然頓住腳:“今兒自打吃過早飯便沒看見楊鏢頭,可知道是去了哪裡?”
張貴道:“楊鏢頭早上在外面碰上小的,叫給小姐帶話兒,說有事兒去一趟廬州,晚飯前就回來。小的方才一時忙亂,忘了回小姐了。”
青籬點點頭。前院與後院相隔的這排房子,被她安排做了會客廳與客房之用。
張貴將男客安排在廳堂北面的這間房內,女客的那間安排在廳堂南面的房裡,兩間房裡各放了兩張八仙桌。茶碗與點心都已擺好,透過窗戶,青籬看見前院裡幾個男子坐在院中曬著太陽,說著閒話。看看時辰也不算早了,便紅姨與福伯前去請人,叫張貴招了那些人先陪著在北面的房間裡就座。
張貴死活不依:“公子本是叫小的來侍候小姐的,這會兒小姐忙著,小的倒象個主子的坐著,這象什麼話兒。”
青籬把眼兒一瞪:“你不陪著,難道叫我去陪著?那象什麼話兒?”
張貴只得苦著臉兒去了,柳兒在一旁吃吃的笑個不停。
二人回到廚房,見在李嬸子的指揮下,六個冷盤已然做好裝盤了,整整齊齊的擺在桌案上,連忙笑著道謝,王嬸子接過話兒笑道:“謝她作啥,待會兒吃酒席她也有份兒咧。”
閤兒一把揪住柳兒,笑道:“今兒就數你躲清閒,快來,這活兒交給你了。”
柳兒接過她手中的活計,杏兒在一旁朝著青籬道:“小姐,整日裡就數她事兒多,天天挑這挑那的。”
閤兒嬌笑一聲跑出了去。她剛出去不久,從外面跑進來兩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小丫頭。保勝家的一見這二人,指著一個穿著杏色半舊夾襖的,笑道:“這個就是我給你說的香兒,”又指著另外一個穿著明顯偏大的粉色上衣,又有些消瘦的女孩兒道:“這是在巷子尾住著的李大郎的妹子,叫小英。”
這兩個小丫頭立在青籬不遠處,半晌,那個叫小英的才略帶著幾分靦腆,不停閃動著的目光中帶幾分豔羨,小聲問道:“你就是這家裡的小姐?”
青籬笑了笑,“我叫李青兒,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香兒往青籬跟前兒湊了幾步,道:“你的衣服真好看,耳墜子也好看。”說著又往她頭上瞄了瞄:“髮簪子也好看。”
王嬸子在一旁直笑著這丫頭是個沒出息的,眼皮子淺云云,但是言語之間更多的則是濃濃的溺愛之意。
那李小英又似不信一般的問道:“這麼大的房子真的是你買下的?”
保勝家的在一旁大聲笑道:“這兩個沒見過世面的丫頭,真會在這裡丟人現眼,趕快去前面兒坐著罷,馬上要開席了。”
香兒歡呼一聲,轉身便往外跑,而李小英聽了保勝家的話,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悅,沉著臉兒賭氣一般的走了。
平貴家的看在眼裡,怕李家小姐怪貴,連忙解釋道:“小英這孩子吃苦能幹,是個極有心氣兒的,偏偏她家災荒不斷,她們家如今過得不如人,便有些小心性了,唉……。”
保勝家的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各人有各人的命兒,有什麼法子呢。”
青籬見剛才那兩個小丫頭雖然言語之中都流露出羨慕之意,但是關注點很明顯的不一樣。那個叫小英的對她的羨慕似乎只是因為她與她相紀相當,而自己卻有這樣的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