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麼一瞥,三雙老眼內齊現異采,右邊那名黃衣老者道:“我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一個好女兒!”
左邊那黃衣老者道:“他福薄!”
燕翔雲適時說道;“她就是秀姑!”
居中黃衣老者嗯嗯著點頭說道:“老夫知道,老夫知道,當年見過,那時候她還在襁褓中,老夫還抱過她呢,沒想到如今……轉眼十幾年不見,她竟成了這麼一位大姑娘了,出落得這般標緻,簡直是亭亭玉立,真的,太極兄的福太薄了,真的,唉,晚一輩的都這麼大了,我幾人怎得不老……”
他說他的,秀姑站在那兒就不抬頭,也不過來見禮。
話鋒微頓,居中黃衣老者一雙陰鷙目光落在了陳太極臉上,他緊緊凝注,一眨不眨,半晌始道:“太極兄,我三人遠道前來探望,沒想到遲來一步,你竟先我三人而去,當年一別,只道是暫離小別,誰知也成了永訣,心中之悲痛何可支,太極兄,英靈不遠,請先受我三人一禮!”說著,他三個舉手微微一揚。
適時燕翔雲雙眉揚起,也欠身抱拳:“我代秀姑答禮了,謝謝三位!”
禮畢,燕翔雲抬手說道;“三位請外面坐!”
居中黃衣老者點了點頭,深深看了秀姑一眼,這才帶著那兩個轉身行了出去。
到了堂屋,他三個沒坐,居中黃衣老者翻腕自袖底拿出一綻銀子,往桌上一放,向著燕翔雲道:“老夫三人公事在身,未克久留,出門沒帶多少盤纏,這綻銀子略著心意,也算對故交盡點力,你拿去替老夫的太極兄料理後事,多了的送給你了!”
燕翔雲忙道:“謝謝三位,我不遠送了……”
居中黃衣老者搖頭說道:“老夫三人不能這麼走,秀姑一個姑娘家,在這地方又舉目無親,頗令老夫這長一輩的叔叔們放心不下……”
燕翔雲道:“三位的意思是……”
居中黃衣老者道:“老夫打算把她帶走,也算於是對太極兄盡點心意了!”
燕翔雲忙點頭說道:“那是最好不過,真的,秀姑一個姑娘家,不能讓她一個人住在這偏僻的漁村裡,三位的確應該把她帶走……”
居中黃衣老者道:“這偏僻漁村會辱沒了她,像秀姑這麼一位姑娘,應該到京城裡去住,穿綾羅絲緞,吃山珍海味,戴花簪釵,塗脂抹粉,好好地享受才對!”
燕翔雲點頭說道:“這是真話,像秀姑,這兒的人誰不說她該住到城裡去?那能囚在這貧苦漁村一輩子……”
居中黃衣老者擺手說道:“你不必多說了,進去告訴她一聲去吧!”
燕翔雲忙道:“是,是,我這就進去讓秀姑快點收拾去!”說著,他轉身走了進去。
外面,黃衣老者臉上泛起了一絲怕人的笑意,道:“老夫三人不能久等,不必收拾了,這些東西到了京裡一樣也用不上,京裡是應有盡有!”
燕翔雲在屋裡答應了一聲,隨聽他跟秀姑說了話,話聲很低,聽不真切。
過了一會兒,他出來了,一個人出來了,臉上堆著尷尬不安的笑容,一出來便道:“三位,秀姑她她不肯去……”
居中黃衣老者一怔,道:“怎麼,她不肯去?”
燕翔雲道:“是的,她說她捨不得她爹。”
居中黃衣老者道:“這姑娘也真是,人死不能復生,總歸是要入土的……”
燕翔雲道:“她說她打算在這兒守墓守一輩子!”
居中黃衣老者雙目微皺,方要說話。
左邊那位突然說道:“難得她有這份孝心,大哥,我看這樣吧,咱們把太極兄的遺體一起帶走,到京裡再覓地安葬不就行了麼?”
居中黃衣老者雙目一層,點頭微笑,道:“二弟,有你的,還是你行!”
燕翔雲忙道:“對了,還是這位的主意好,這麼一來秀姑一定肯跟三位到京裡去了,我進去再告訴她一聲去……”
忽聽身後響起秀姑話聲:“燕大哥,我出來了!”
燕翔雲忙轉過身去,可不是麼,秀姑正站在房門口,兩眼雖沒見紅,可是她的臉色卻是煞白,木然而冰冷的。
他忙道:“秀姑,你怎麼出來了?”
秀姑道:“我在屋裡聽見了,我以為該由我來謝謝他三位的好意!”
居中黃衣老者忙道:“秀姑,彼此不外,我三人跟太極兄都是多年的好朋友,當年在京裡也曾共過事,怎麼說都應該……”
秀姑截口說道:“我還沒請教三位貴姓?”
居中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