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看見蔣夢瑤來,就主動騰出了旁邊的位置讓她過來坐,對於張氏而言,蔣夢瑤可以說是她的媒人,若不是蔣夢瑤這個聰明的小丫頭從中周旋用計,她可能到今天還在家中苦候郎君前來提親呢。
與張氏說了會兒話,張氏覺得肚子有些倒騰,就說想回房睡會兒,寧氏把她妥貼的送回房之後,再出來,就看見蔣夢瑤悶悶不樂的靠在石桌旁,虎妞坐在一旁陪她。
寧氏讓虎妞去練功,自己和蔣夢瑤坐在一起,問道:
“你那晚進宮找祁王,不會就是為了六皇子的事吧?現在也是為了祁王的事不高興?”
蔣夢瑤回頭看了一眼寧氏,幽幽嘆了口氣,說道:
“唉,不是。”
於是就把剛才在家中發生的烏龍相親事宜告訴給寧氏聽了,寧氏聽後也頗為氣憤:
“從前我就覺得蔣家那個老太君腦子有問題,沒有半點主見不說,人還特別昏庸,分不清事情好壞,顧不了大局,不懂時事政治,鄉野村婦一個!沒想到她老了老了,竟然是一點都沒變,真是由著奸人瞎擺弄,唉,蠹蟲是也。”
蔣夢瑤見寧氏替她罵了老太君,心裡舒服了些,將腦袋撐在手腕上,趴在桌面上,對寧氏問道:
“師奶,你從前就認識老太君吧。那我爺爺和奶奶,你認識嗎?”
寧氏想了想,點頭道:“認識啊。你爺爺叫蔣易,是蔣顏正的大兒子嘛。我見過,可比那個什麼小兒子蔣修要厚道多了。只可惜天縱英才,死的早了。”
難得有聽到前事的機會,蔣夢瑤不禁坐直了身體,又問:“他是怎麼死的?府裡都說他是病死的,可是,我看老太君從來都不提起他,提起了也不開心,他是不是老太君親生的呀?”
“……”寧氏在蔣夢瑤頭頂彈了一記,說道:“胡說什麼呀!不是親生的,那蔣顏正不成綠殼兒烏龜了嗎?”雖然嘴裡這麼教育,但是寧氏的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來,顯然腦中正在腦補著蔣顏正變成綠殼兒烏龜的形象。
“親生是親生的,只不過親生的孩子也分親疏,蔣易更像蔣顏正,正直剛毅,心懷家國社稷,和秦氏還有那個小兒子完全不同,他們更趨向於想要安逸富足的生活,一家人存了兩家心,又如何能夠親近起來呢。”
“那你知道他們當年為什麼要分家嗎?分家又不分府,這叫哪門子的分家呀!”
這個問題困擾了蔣夢瑤好多年,正好今日寧氏提起此事,她也正好用來將壞心情岔開,於是就往深了去問,因為從出生開始,她就一直在納悶,一直懷疑自己的爺爺蔣易不是老太君親生的兒子,可是,這個想法,剛被寧氏給遏制住了,那她就更加不明白了,既然同樣是親生的兒子,為什麼秦氏就特別偏袒二房多一點呢?
“當年的事,也說不清。反正就是原本秦氏是隨軍的,兩個兒子也帶在身邊,可是在一次戰役之後,她和蔣易蔣修就被從戰場送了回來,說是要給國公府的兩個兒子娶妻生子才從邊關回來的,可是,他們回來之後,秦氏對兩個兒子的親疏就體現出來了。我在天策府都經常能聽見她苛待蔣易的事情,還經常在外人面前,貶低他,蔣易也不做聲,就一味的忍讓,娶了妻,生了子,據說夫妻和順,誰知道沒過幾年,你奶奶就重病死了,蔣易也心灰意冷,才小半年,就跟著去了,這才留下了你爹。”
蔣夢瑤聽得雲裡霧裡,還是沒有弄懂秦氏為什麼不喜歡大房。
寧氏見她苦惱,不禁又說道:
“反正不管怎麼說,我是不喜歡秦氏的,要不是看在蔣顏正的面子上,我早十年前就一掌拍死她了!哪輪得到她今天來欺負你!”
“……”
對於一個揚言說要拍死自己祖奶奶的人,蔣夢瑤心情也是頗為複雜,醉了!
“哎呀,怎麼說到那麼久遠的事情上去了,我還在問你和祁王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寧氏發覺自己歪樓之後,就又主動撥亂反正了,蔣夢瑤現在聽她提起祁王,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反抗了。繼續趴下來腦袋,對寧氏問道:
“師奶,你覺得祁王這個人怎麼樣?”
寧氏挑眉:“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過他。不過外面那些不好的評價,我倒也是經常能聽見就是了。”
蔣夢瑤眨巴兩下眼睛,嘆了口氣,說道:
“那些評價有真的有假的。他那個人吧,談不上壞吧,也許是身處的環境比較惡劣,才讓他好像對誰都很牴觸,也挺可憐的。”
寧氏仔細看著蔣夢瑤的表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