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反應很是不滿,或者在為樓少白打抱不平,嘖嘖道:“少白哥真是的,怎麼會娶了你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不過也沒什麼,不就娶個女人在家放著嘛。他早上特意跟我說過,他去省府了,要十來天才能回。”
說到後面的時候,她語氣裡帶了絲小小的得意。大約是得意於我這個做妻子的反而要從她那裡得到關於丈夫的訊息。
我哦了一聲。
“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省城的汪主席對少白哥一直器重有加,汪家的小姐可是個大美人,真正的大家閨秀,對少白哥不知道有多好。汪主席差一點就要把女兒嫁給少白哥呢。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她說“大家閨秀”的時候,音調特意咬得很重。
我本來是想反諷下她的,論到這種事情,真要擔心的那個人恐怕是她,不是我。只是話到嘴邊卻又打住了。鍾小姐不過就是個站在雲端眼裡只有自己和樓少白的小仙女,我跟她鬥嘴也沒意思,所以只是笑了下,說了聲慢用就回了昨晚一開始的那個房間。
無所事事地過了幾天,我和鍾小姐慢慢有些混熟了,有時就旁敲側擊地朝她打聽些關於樓家所藏半張地圖和地宮的訊息。但很快就失望了。除了有次聽她提到樓家和池家從祖輩開始就有宿怨之外,她知道的似乎並不比我多多少。想想也是,像樓少白這樣陰沉的人,也不大可能會對鍾小姐透露什麼。
這天我收到市長夫人的一張關於在本城發起婦女解放自救會的邀帖,鍾小姐對這些很熱心,我們就一道坐了樓少白留在家中的車過去。市長家雲集了滿城富貴之家的女眷,大家就如何讓婦女從封建桎梏中得解放各抒己見,鍾小姐大出風頭,被選為自救會的會長。回來時已是下午,路上之時,兼作衛兵的司機突然踩了剎車,坐後排的我和鍾小姐都猛地向前傾身,鍾小姐怒道:“怎麼開車的你!”
司機回頭慌張道:“好像撞到了人。”
被撞的是個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衣衫破爛,抱著腿坐在路中間不停叫喚,很快就引來了大批人圍觀。
這個時候汽車被戲稱為“鋼鐵老虎”,不過是極少數富貴人家所用之物,於尋常百姓來說還極是稀罕。見汽車撞到了人,車上又不過兩個打扮富麗的女子和一個司機,人越圍越多。
“夫人,小姐,我車開得好好的,是那人自己突然撞過來的,我看了下,好像並沒受大傷……”
司機下車檢視了下,回來報告。
“明明是你自己看準了躥出來想訛人的,撞死了活該!”
鍾小姐立刻探出了頭去罵那人。
我隱約也這樣覺得。只是圍觀的人大約本就有仇富的心理,見鍾小姐又出口罵人,紛紛起鬨起來。那被撞的人更是倒在地上打滾撒潑,一時大亂。
“賠他些錢就是。快點走吧。”
我伸手往包裡拿錢,鍾小姐卻已經氣嘟嘟下了車要和那撒潑的人評理。我怕場面失控,急忙跟著下車想拉她,不想身後卻突然有人說道:“樓夫人,我知道你不是池小姐。”
我大吃一驚,猛地回頭,看見個身量頎長頭上壓頂烏氈帽的人在我身後。像前次一樣,我的後腰又被頂上了一柄硬物。
我立刻就認了出來,就是那天晚上用對我綁架未遂的那個男人。
“樓夫人,我對你真的沒有惡意。只是希望你去見個人。你要是不去,我的槍雖然是土製的,也會傷人。”
他稍稍抬高烏氈帽,對我笑了下,露出一副整齊潔淨的牙齒。
這個年輕男人一看就是跑江湖的。除了拿槍威脅我,感覺還不算猥瑣,我直覺地就相信了他的話。而且更讓我好奇的是,到底是誰要見我?他又怎麼知道我這個樓夫人不是真正的池家小姐?
“跟我來。我保證不傷害你。”
他繼續說道,已經收回了手上那柄被大半個袖子遮住的槍。
身後鍾小姐還在眾人的起鬨聲中和地上那個碰瓷的在吵架,我隨了這男人擠出了人群。
“你是誰?你盯著我到底想幹什麼?”
我追問。
他拉起輛停在路邊的黃包車,示意我坐上去:“樓夫人,我帶你去見個人,見到你就明白了。”
這個男人上次失利,很明顯一直沒放棄我。說不定剛才這場碰瓷的鬧劇就是他弄出來的。他到底是誰,又怎麼知道我是冒牌的池景秋?他找我到底想幹什麼?
一個個謎團在困擾著我,我捏了下手包裡的樓少白給我的那柄M1906,膽色壯了不少,不過略微猶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