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模樣,就算不用道法,此處百姓也不敢不應,他有我律令在身,豈敢胡來?”
魚娘頓時放下心來,嫣然笑道:“夫君作主,賤妾自然放心。”
兩人沿著江岸一路行去,只見岸邊驚濤拍岸,浪花如雪,險石峻灘如刀槍密佈,江中商船、旅船、漁船來來往往,船首皆掛著一尊木雕神像,船上漁民行舟於險惡江中,歡聲笑語卻是不絕於耳。
江中大小鮮魚俱在大網中蹦跳不已,江中上空金光萬道,照得滿山一片金黃。
魚娘身為魚族中人,見漁民捕魚起網的模樣,不禁微微一皺眉頭,楊南見狀,輕輕拍了拍她的秀肩,笑道:“此生為人、下世為魚,人魚輪迴,互為因果,身為魚者,不知人事,身為人者,不知魚樂,一飲一啄乃是前定,你又何必在意?”
楊南去過地府、見過輪迴,早對六道輪迴瞭然於心,人又如何、魚又如何?妖又如何?
眾生生而平等,實無差別!
他廣收妖魔,根源實在此處,因果之事實在難言,修道之人若不超脫,怎能成仙?
魚娘見夫君說起因果前定之語,心中也豁然開解,粉面羞赧的道:“賤妾心境淺薄,還是如此執著眼前,實在慚愧。”
楊南搖頭笑道:“何必慚愧?我若見無辜百姓被人屠殺,亦要怒髮衝冠、氣沖牛斗!此乃天性,不必強抑,上天有好生之德,行事循心而為,方才是不滅正道。”
尋常道士論的是法力,宗師論的是法寶,尊者重在自身法力結界,到得聖人境界講的卻是超脫,意境高低,便決定了聖人的強弱!
楊南站在眾生之顛,俯望蒼生之際不是無情冷漠,而是博愛眾生,這才是真正的聖人之道!
否則,修仙修到絕情滅性之境,弄得眾叛親離、人性泯滅,那這仙道還有什麼好修的?
魚娘資質雖然只是中等,卻也知道夫君一番教誨苦心,世間能用一百多年便成就聖人者,除冥河派掌門靈衝外只有楊南,一百多年前靈衝尚且強過楊南,如今楊南身擁三大可怕恐怖的化身,晉入兵聖境界,就是不世天才靈衝也要稍遜他一籌!
有這等無上良師教導,何愁仙道不成?
兩人沿著江岸一邊觀賞景緻,一邊隨口論道之際,遠處老螃卻撒大雙腿、如飛奔至,行到楊南面前,卻一臉笑意的道:“小爺,我知道這是何處地界了。”
楊南攜著魚娘素手,笑吟吟的轉過頭來,道:“哦?此乃玄洲,此地又是何道何府?何江何處?”
老螃早就知道楊南會如此相問,他一臉鎮定的立在原地,只是得意笑道:“
我問過此間長者,此處乃是玄洲玄沉道轄地天浪府,此江名喚沉江,其水浪急、沉船無數,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人葬身魚腹、不知有多少條船沉入江中,沉江之名便因此而來,這一段沉江乃是天浪府魚肚縣,此縣多產鮮魚水產,縣中酒樓林立、樓中廚師個個是烹魚好手,城池只在不遠三十里外,小爺若是要去嚐嚐此處聞名的沉魚八鮮,不若前往縣中一遊如何?”
“你這混帳,我下山來是尋人,難不成還是少了吃食不成?”楊南見老螃搖頭晃腦、得意洋洋的模樣,不禁笑罵一聲,卻還是點頭讚許道:“你能問得如此仔細,想來這些年有些長進。”
老螃見小爺誇獎,毫不謙虛的嘿嘿笑道:“跟著小爺,自是要大有長進,初時那老丈見我嚇了一跳,我上前唱了一個大諾,行了一個大禮,這才問個清楚明白,便是走後,也給了一袋金銀物事,這叫物有所值嘛……”
妖怪行人事,少有真如人類者,老螃瞧得多了,自然對人性瞭如指掌,他正得意處,楊南卻臉色一沉,道:“問幾句話,便給了一袋金銀,這豈是常人行徑?若是這老丈日後因顯露錢財而遭橫禍,你豈非又惹出禍事?”
老螃嚇了一跳,喃喃喃自語的道:“給了金銀還會惹禍?我只聽說殺人放火、巧取豪奪才會惹禍,哪知這人間竟這般古怪?”
楊南又誇又嚇,將他唬得夠嗆,此時才展顏一笑,道:“幸好,你拿去那一袋金銀中只有一塊銀子是真,其餘皆是我變化出來的土塊,一塊金銀也害不了一條性命,你且放心就是。”
老螃這下放下一百二十個心,長長鬆了一口氣,道:“娘耶!下回老螃可不敢隨便給凡人金銀了,否則無端害了人命,這罪孽可又深了!”
楊南淡淡道:“世間妖魔眾多,多半並非有心害人,但人族禮儀心性與妖族大不相同,有時好心反而會辦成壞事,我輩論斷是非,只看結果,哪裡管你是本是好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