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頰上的淚水。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就在這一瞬間他才真正體味出這兩句詩中的悲哀和酸楚。
他輕撫著她的頭忽然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衝動:“你肯不肯跟我走再回到鄉下去種田、砍柴?”
“真的?”紅玉抬起臉淚水滿盈的眼睛裡又充滿了希望“你真的肯帶我走?……你真的肯要我這個髒得快爛掉的女人?”
“只不過我們鄉下可沒有五十塊一套的衣裳也沒有七十年陳的香擯酒。”
紅玉凝視著他眼淚又慢慢的流了下來這卻已是歡喜的淚:“我從來也不相信男人的可是這次也不知道為了什麼我相信你。”她緊握住他的手又道“雖然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卻還是相信你。”
“我叫羅烈。”
“羅烈?羅烈羅烈……”紅玉閉上了眼睛反反覆覆的念著他的名字似已下定決心要將他的名字永遠記在心裡。
羅烈的眼睛裡卻又忽然露出一種沉痛的悲哀他彷彿覺得這是另一個人在呼喚著他——在很遙遠的地方呼喚著他。
他的心裡忽然覺得一陣刺痛全身都已抽緊。
紅玉似已感覺到他的變化:“可是我也知道這只不過是在做夢而已。”她笑了笑笑得很淒涼“你當然絕不會真的帶我走。”
羅烈勉強笑了笑:“為什麼不會?”
“因為我看得出你心裡已有了別人這次你說不定就是為了她而來的。”
女人好像全有種奇異的直覺總會覺察到一些她不該知道的事。
羅烈沒有回答她的活他的心似已根本不在這裡。
“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同樣感激你。”紅玉輕輕道:“因為你總算有過這種心意我……”
她忽然聽到門外響起一陣匙鎖的相擊聲清悅得就彷彿鈴聲一樣。
“黑豹。”她連聲音都已嘶啞:“黑豹來了!”
就在這時突聽“砰”的一響門已被踢開一個滿身黑衣的人冷冷的站在門外手裡的鑰匙還在不停的響他的人卻似石像般站在那裡。
“聽說這裡有人要找我是誰?”
“是我。”羅烈慢慢的站起來凝祝著他臉上帶著種很奇怪的表情。
黑豹花崗石般的臉上突然現出同樣的奇怪的表情。
他忽然大叫:“法官!”
“傻小子!”
“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
兩個人面對面的互相凝視著突然同聲大笑大笑著跳出去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紅玉怔住幾乎已忘了自己還是接近赤裸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才慢慢的分開又互相凝視著:“你就是那個黑豹?”
“我就是。”
我連做夢也想不到黑豹就是你。”黑豹以前的名字叫小黑每個人都叫他小黑但卻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姓黑。
“我卻已有點猜到那個來找麻煩的人就是你了。”黑豹微笑著。
除了羅烈以外還有誰能把我那些兄弟打得狼狽而逃?除了羅烈以外誰還有這麼大的本事這麼大的膽子?”
羅烈大笑:“我若知道他們是你兄弟我說不定也寧可捱揍了。”
黑豹微笑著看了紅玉一眼淡淡道:“為了這個女人捱揍也值得?”
“當然值得。”羅烈拉起紅玉摟在懷裡:“你記不記得我們以前都很欣賞的那句話?”
“就算要喝牛奶也不必養條牛在家裡”黑豹微笑道。
“不錯你果然還記得”羅烈將紅玉摟得更緊:“但現在我已準備將這條牛養在家裡。”
黑豹看著他們彷彿覺得很驚異:“我好像聽說你已跟波波……”
“不要再提她。”羅烈目中突又露出痛苦之色:“我已不想再見她。”
“為什麼?”黑豹顯得更吃驚。
“因為我知道她也絕不願再看見我了我也已配不上她。”羅烈笑了笑笑得很苦:“從前的法官現在早已變了變成了犯人。”
“犯人?”
“我已殺過人坐過牢直到現在為止我還是個被通緝在案的殺人犯。”
黑豹彷彿怔住了過了很久才用力搖頭:“我不信。”
“你應該相信的。”羅烈的神情已漸漸平靜淡淡的說道“我以前會不會為了酒和女人跟別人打架。”
“絕不會。”
“但現在我已變了現在我為了一個月的酒錢就會去殺人。”
黑豹吃驚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