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劫。
臺上,一曲既終,銀歡斂眉靜立,向眾人福了一福,隨即轉身,掀幕而入,再不見了蹤影。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小會,隨後,不知是誰帶頭,眾人轟然叫好,聲音直衝天際,尤其是那幫年輕男子,這場舞看得他們個個熱血沸騰,叫好聲差點連亭子上的瓦片都要被震落下來。
小月也是一臉的神魂顛倒,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吃吃地道:“天下居然真有這麼好看的舞!”
初雪沒有作聲,只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到人群散盡之後,才對前來收拾場子的小廝道:“這位小哥,在下姓李,來自江南,我想見一見貴院的媽媽,不知可方便。”
那小廝見初雪穿戴華貴,氣質不俗,不敢怠慢,忙放下手中的杌凳,恭恭敬敬地道:“公子請稍等,小的這便去知會羅媽媽。”
過了一會,小廝趕回來笑嘻嘻地道:“公子,羅媽媽有請,小的給您帶路。”
初雪點了點頭,二人便跟著小廝來到前廳二樓一間寬敞雅緻的客房裡,衝一個四十來歲貴婦打扮的美貌婦人道:“羅媽媽,李公子來了。”
那婦人笑容滿面,上前寒暄幾句,落座奉茶後,便問:“不知公子要見老身,所為何事”
初雪笑道:“來找羅媽媽,當然不會是為了別的事情,在下剛才見銀歡姑娘跳舞,心中實在欽慕,特來求見。”
羅媽媽微微一笑,語氣卻甚是堅決:“公子,此事卻有些難呢.”
初雪不慌不忙,從懷裡取出那塊蝴蝶玉佩,放在桌上:“羅媽媽,我知道貴院的規矩,也知道銀歡從來不見客人,可是,我卻不是客人,而是她的故人,勞煩媽媽將這玉佩拿進去給她一看便知。”
“故人?”羅媽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警惕,銀歡可是一顆搖錢樹,這公子哥兒該不會是來給她贖身的吧?
想到這裡,她便推脫道:“銀歡的家人,可是早就離世了,她自幼入宮,哪裡會有什麼故人?公子想是認錯人了吧。”
見這老鴇油鹽不進,初雪心頭有些焦躁,一聽她說銀歡是宮裡出來的,頓時有了計較。
於是輕輕咳嗽一聲,板起臉來,冷冷地道:“媽媽既然知道銀歡是宮裡頭的出身,就該明白,她的故人,是宮裡的來頭!”
這句話果然收到奇效,羅媽媽一聽此言,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顫,立刻笑道:“是是,是老身糊塗了,公子且先坐一會,老身這就把玉佩拿給銀歡看。”
從桌上拈起玉蝴蝶,羅媽媽又道:“李公子,老身只管遞東西傳話,若是銀歡堅持不肯見你的話——”
“媽媽請放心,就算銀歡不肯見我,她見了此物,也必有話說,你只需將她的話帶給我就是。”
羅媽媽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過了約莫有半柱香的功夫,那羅媽媽一臉陰晴不定地回來了,對初雪強笑道:“李公子,銀歡願意見你,待老身找個丫頭給你們帶路吧。”
銀歡的居所就在她跳舞的秋月亭畔的假山附近,一個小小的院落,裡面三間瓦舍,院中種了許多蘭草,清香襲人,哪裡像是青樓舞妓的居所,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面住的是山中的隱士呢。
帶路的小丫頭來到瓦舍門前,輕輕叩門道:“雀兒姐姐,銀歡姑娘要見的客人來了!”
話音剛落,房門便開了,一個十六七歲,面容俏麗的丫頭出來道:“燕兒你先回去,待會我自會送這二位回大廳。”
說完,便微笑著對初雪道:“李公子請,我家小姐候您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