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在書房裡召初雪侍寢的傳言,像是長了翅膀一樣,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傳遍了整個王府,且在不停地向王府外蔓延。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裕王妃正在對鏡梳妝。
犀角鑲嵌了水晶的梳子,輕輕地掠過鬢腳,這是上次壽宴的時候,太后賞賜給她的首飾之一,她想起太后經常說的一句話:“咱們可都是皇家的媳婦,吃的用的,若不是世上最好的,豈不玷汙了這個身份?”
是啊,皇家媳婦,和皇家的小妾,那地位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世上美貌的女人那麼多,小妾可以一年一換,媳婦呢,一輩子可就是固定的那一個啊!
想到這裡,裕王妃不禁愜意地笑了,她問春兒:“抱月軒那裡,可有什麼動靜?”
“聽說是摔了一屋子的東西,連送早點的紅兒,都因為說錯了話,惹得她不高興,被她命人掌了嘴巴。”春兒將犀角水晶梳子擱在妝臺上,騰出手來細細地給王妃挽髻。
王妃眯縫起眼睛:“紅兒是誰?”
“紅兒是點心房裡的丫頭,原先和初雪便有些過節,這次聽說初雪侍寢了,想去陸側妃那裡說些添油加醋的話兒,誰知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王妃從玉匣裡拈起一枚珍珠耳環,自己親手戴上,撲哧一笑:“陸家那賤人,原本就是個暴躁蠻橫的性子。”
“那紅兒也是個說話不過腦子的蠢貨,娘娘,身為主母,這個時候,該您上場了。”
王妃點了點頭,笑道:“不錯,身為當家嫡妻,體察王爺的喜好,讓王爺滿意,原是我的分內之事。”
說話間,春兒就為她挽好了一個飛□□雲髻,主僕二人相視一笑。
初雪剛回點心房沒多久,就有正院裡的小丫頭來傳話:“初雪姑娘,王妃娘娘讓你隨到正院去見她。”
面對小月一臉的疑問,初雪來不及解釋什麼,便起身隨那丫頭而去。
方才,她衣衫不整,鬢髮凌亂地從內書房出來的時候,伺候裕王的那些端茶送水,掃灑擦抹的小丫頭小太監們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那些目光裡,有不解,有恍然,有詫異,當然,更多是嫉妒,嫉妒一個做點心的婢女馬上就要飛上枝頭做鳳凰。
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身子既然已經給了他,當然要一個名正言順,難不成還要在內書房跟他偷偷摸摸一輩子嗎?
從之前王妃對自己的言行來看,她一定會樂於支援裕王,給自己一個名分的。
儘管這份支援裡,帶有明顯的利用成分,可是,人活在世上,誰又不是利用一切儘可能利用的關係,來抓住自己想要的一切?
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一路無話,不消片刻,就到了王妃房裡。
王妃端坐在炕上,凝視著站在地下給自己請安的初雪,只見她雙目盈盈,似乎要滴下水來,白膩的肌膚隱約泛出潮紅,想起昨夜裕王與她在內書房共赴*,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妒意。
然而,這妒意只是一閃而逝,她隨即便寬慰自己,男人玩弄一個女子,便和他閒暇之際,去騎一匹馬兜風,抑或是鬥一場蟈蟈一樣,消遣而已,何必吃那不必要的醋,自己,終究才是明媒正娶,也是王府之中,裕王唯一需要尊重的女人。
想到這裡,她當家主母特有的那雍容慈和的笑容便出現了:“初雪,現在可覺得好些了”
想起昨夜的痛楚,初雪臉上不禁一紅,低聲道:“已經好多了,謝王妃關愛。”
“去拿些止痛的藥膏來給初雪。”
王妃扭頭吩咐了春兒,隨即又轉臉對著初雪笑道:“王爺是個細心體貼的性子,這頭一回,想必也知道憐惜你,只是咱們女人家的苦,他們男人終究是體會不周全。”
初雪微微一笑,轉了話題:“不知娘娘喚奴婢來,有何事吩咐?”
“嗯,你既然已經伺候了王爺,日後,也就不可能在點心房當差了。”王妃沉吟著道:“你的名分,我不敢自專,還要跟王爺商量過才能決斷,可是,你日後住的地方,和使喚的人,我卻是可以做主的。”
說到這裡,她看了初雪一眼,笑道:“府中後院本就闊大,王爺的姬妾又很少,待會,我讓春兒帶你出去轉一圈,那幾所院子,隨你自己挑吧。”
初雪道了聲謝。
王妃又問:“至於使喚的人,咱們府裡頭,不管是側妃還是美人,都有十來個人伺候著。”
“此事,但憑娘娘做主就是。”初雪知道,富貴人家,很多主母都會安插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