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得林嬤嬤也笑了,正要說話,就進點心房裡燒火的小丫頭墜兒進來道:“初雪姐姐,文琴姐姐叫你去偏廳。
初雪心中立刻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上次去偏廳,是因為陸側妃的千層肉餅,這次煞有介事地叫自己去偏廳,難不成那魚皮餛飩又惹出什麼事端了?
她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林嬤嬤,林嬤嬤臉上也有憂色,對她道:“我隨你一同去吧。”
倆人一起來到偏廳,只見文琴坐在正中的八仙椅上,紅兒娟兒小玉小書等人都都在廳中。
見初雪來了,文琴便道:“初雪,你今天做的魚皮餛飩,王爺吃了覺得甚好,真沒想到,你做的點心居然連續投了陸側妃和王爺兩位主子的口。”
“那是姐姐教導的好,我不敢居功。”
文琴點了點頭,正要說話,紅兒突然恨恨地道:“姐姐,初雪得了王爺的賞賜,我們大家好都是打心底不服!”
初雪訝然,朝屋角的桌子上一瞥,果然看見兩吊錢整整齊齊堆在那裡,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剛才院子裡傳來青雲閣小太監的聲音,原來是給自己放賞錢來了。
這王爺出手,就是跟陸側妃不一樣,陸側妃賞一吊錢,都已經算得上是大手筆了,王爺居然一賞就是兩吊。
只是這一次,初雪沒有像上次得賞錢那麼歡喜激動,她明白過來了,三爺的酒菜不是那麼好吃的,紅兒和娟兒是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得了好處默不作聲地,怎麼也要找點事給自己添堵。
文琴微笑著問紅兒:“怎麼,你又有什麼委屈了?”
紅兒推了身邊的小玉一把。
小玉漲紅了臉,默不作聲,紅兒急道:“你倒是快說呀。”
小玉嘴巴本來就鈍,被紅兒一催,更是吭哧吭哧說不出話來。
娟兒冷冷地道:“罷了,小玉老實,不肯說,不如我替她說了吧。文琴姐姐,小玉是福建人,那肉皮餛飩是她家鄉的點心,也是小玉最拿手的,初雪偷學了她的手藝。”
初雪一聽這話,只覺得全身的血呼地湧到了頭頂,有生以來,她從未想到居然會有人明目張膽地用這般無賴的言詞誣陷別人。
她咬了咬牙,強行忍著沒有說話,冷眼看看文琴是什麼態度。
“文琴姐姐,咱們點心房嚴禁偷師,初雪把肉皮餛飩換成魚皮餛飩,換湯不換藥,還得了王爺那麼多賞錢,這不是欺負小玉老實人嗎。”紅兒接過話頭,一臉義憤狀。
文琴默不作聲,臉上現出為難的神色,過了半晌,才抬眼向初雪望去:“初雪,你自己怎麼說?”
初雪極力控制住憤怒,聲音卻不由自主地發顫:“文琴姐姐,小玉既然擅長肉皮餛飩,怎麼從來不見她做來?還有,我家鄉寧波盛產魚蝦,娟兒和紅兒平日裡也多做些魚丸蝦餃之類,她們都是北方人,哪裡有魚,照她們這般說法,那些魚丸蝦餃,也是在偷學我李初雪的手藝了,那可是我家鄉人的做法。
文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娟兒卻冷笑道:“好一張利嘴!文琴姐姐,咱們點心房本來和和氣氣的就像一家人,可自從她來了以後,不知生出多少齷齪是非來,若是我娟兒一個人不待見她,還能說成是我欺負她,可是你瞧,紅兒,小玉,小書,哪一個喜歡她的,她就是個禍水呀姐姐!”
“對,有她在,我們姐兒幾個永世也翻不了身。”紅兒說著,又悄悄掐了小玉一把。
小玉結結巴巴地道:“對,文琴姐姐,我們——我們快沒活路了。”
小書見此情形,心裡暗暗思量:“我這時候要不幫她們幾個說話,她們定要連我生分了,為一個新來的得罪多年姐妹,那可划不來。”
於是急忙上前表態:“姐姐,我也不喜歡初雪,你快想個法兒叫她不要再偷學人家手藝了。”
這時,林嬤嬤突然越眾而出:“文琴,不管初雪有錯無錯,王爺和陸側妃每日的點心,還是得有人做呀。”
文琴點了點頭,沉吟半晌,才抬頭對初雪道:“既然大傢伙都不服你得賞錢,這賞錢就大家平分了吧,還有,你誠心跟小玉認個錯兒,以後姐妹們和氣些,也就是了。”
初雪一口氣差點回不過來,她定了定神,咬牙道:“姐姐,賞錢我可以不要,可是我沒有偷學別人的手藝,這個錯,我萬萬不能認。”
文琴將臉一沉:“這裡許多人都在說你的不是,你雖然手藝好,可是我也不能逆著眾人的意思偏袒你,你瞧著辦吧。”
初雪昂起頭,直視文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