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記憶的純白靈魂就可以去往生了。
而吃的記憶多了,那些彼岸花也成精了。
天天吃記憶給這些花妖帶來的後遺症就是,她們特別特別鼓譟,嘴時刻不停地說說說。但是,如果掌握了與她們說話的技巧,那麼,她們就是最好的八卦小能手。
而他源博雅,就是掌握了與她們對話技巧的男人。
什麼宮闈秘史,什麼妖鬼八卦,就連神明那檔子事,她們都知道不少。一番八卦下來,狠狠地重新整理了源博雅的三觀。
噫,感謝他過眼不忘的好記性。
整理一下語言,源博雅道:“有關黃泉之語,有兩種說法。”花妖們只負責吃記憶,但記憶的真假,她們不負責。
源博雅豎起一隻手指,“有一種說法,黃泉之語是一根黑色的毛筆,以鮮血為墨,畫出的妖怪會活過來。”皺了皺眉,“只要黃泉之語在手,誰都能夠在須臾之間便有一個龐大的妖怪軍隊。”
宇智波斑挑了挑眉,“僅是如此?”
安倍晴明神情不變,只看向源博雅,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源博雅洩氣,好吧,這兩個都是非人類。在他看來分分鐘能夠使人間陷入地獄的黃泉之語,壓根沒有被這兩位看在眼中。
撇了下嘴,此地唯一一個非人類的源博雅伸出兩根手指,繼續道:“還有一種說法,黃泉之語能夠顛倒陰陽。至於怎麼個顛倒法兒,我回頭問問那些花妖,看看能不能問出來。”
“顛倒陰陽……”安倍晴明神情微變,緩緩道:“內羽君,你不會憑白問起黃泉之語。要麼,你需要得到這件神器。要麼,那件神器已經……”
遺失了。
宇智波斑看了一眼安倍晴明,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
安倍晴明垂下眼,緩緩道:“三日前,我做了一個夢。”
屋內另外兩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沒有人能夠輕忽一位陰陽師的夢境。
安倍晴明嘆了口氣,道:“我夢到了先母。”
傳聞中,安倍晴明乃是白狐之子。事實上,他的母親不僅僅是白狐,還是狐妖中的天狐。
天狐,葛葉。
源博雅伸手握住了安倍晴明的手,低聲道:“晴明……”
“無礙。”安倍晴明搖了搖頭,眉宇間沉澱著倦意。
五十年前,八岐大蛇被宇智波斑斬殺後,作為罪魁禍首,黑晴明被判官大人親自帶下了地府。而他的母親,天狐葛葉為了奪回黑晴明,被智輔宮司所蠱惑,險些開啟道反封印。
安倍晴明阻止了他們的陰謀,但他看到,道反封印重塑的那一刻,母親往日裡溫婉嫻雅的面容剎那間扭曲如同惡鬼。
而在安倍晴明的靈視之中,象徵著高潔無垢的天狐那純白的九尾,化為了黑色。眼眸中迸發出來的殺意,令他為之心悸。
瞬間心神的失守,讓他的母親化光而去,此後了無音訊。
安倍晴明定了定神,沉聲道:“夢境裡,母親大人要求我,歸還他兒子的身體。”他苦笑著道,“她似乎認定,我是搶奪了真正晴明身體的惡徒,而她的親生兒子則在我的陷害下,在冥府受苦。”
對於他母親的說法,安倍晴明真是無言以對。
源博雅同情地拍了拍安倍晴明的肩膀,挪了挪位置,往他的身邊坐了坐,還示意了一下肩膀。那意思,他的肩膀借給他靠。
安倍晴明看了一眼源博雅,從善如流地將頭往源博雅肩上一靠。
宇智波斑無言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莫名覺得自己被塞了一口狗糧,齁得慌。
宇智波斑微微眯起眼睛,意有所指地道:“你們這感情,還真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好呢。”
源博雅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就連周身籠罩著的靈光都變成了淺紅色。反而是靠在他肩膀上,做弱勢狀的安倍晴明從善如流地介面道:“多謝誇獎。”
宇智波斑不懷好意地道:“這麼好的感情,你那個兒子,是叫安倍吉昌的吧,他是怎麼冒出來的呢?”
感情好到睡一個被窩裡了,結果安倍晴明兒子都這麼大了,別告訴他這兩人回頭各自娶妻生子。呵,要是千手柱間敢這麼辦,他直接剁了他第三條腿。
安倍晴明笑而不語。
源博雅就撓了撓頭,有些困惑地道:“說起來,那還是村上天皇在位時候的事情。”
“有一天,我和晴明正在院中喝酒。”確切地說,他在喝酒,晴明在看書,帚神在掃地,蝴蝶精在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