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跟朝堂的重臣有所關聯。
像兩淮巡鹽御史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被拉下水,這事便已經證明有著朝堂的力量在相助,不然一個兩淮都轉運使還沒有這麼大的能量。
只是還真不宜敲鑼打鼓地嚴查,倒不是他要對這些官員網開一面,而是早已經清楚這般官員的嘴臉。真要進行嚴查的話,這個京城又有幾個能保得住,沒準自己面前的官員都要被拖走一半。
朱佑樘不是完美主義者,便進行表態地道:“既然如此,此事不宜大動干戈,那就繼續由王越密查吧!”
“陛下聖明!”萬安等人暗歎一口氣,顯得規規矩矩地拱手道。
朱佑樘端起劉瑾送上來的茶盞,便提及另一件事道:“諸位愛卿可知朕在今年的耕藉禮上因何要加種棉花?”
“臣不敢妄測聖心!”身穿一品官服的工部尚書賈俊猶豫了一下,便進行表態道。
朱佑樘捏著茶蓋子輕潑著滾燙的茶水,對在場的所有官員淡淡地道:“在這裡都別打馬虎眼了!”
我……沒啊!
禮部左侍郎徐瓊愣愣地望一眼工部尚書賈俊,又是扭頭望向龍椅上的朱佑樘,心裡不由得暗暗叫屈地道。
當時朱佑樘吩咐要加種棉花了,他自然是照辦,亦是不敢多問,壓根是猜測不透朱佑樘此舉的意圖。
“依臣愚見,陛下是想要推廣棉布!”工部尚書賈俊一直揣摩聖心,當即便將自己的猜想說出來道。
戶部尚書李嗣等官員都是有所猜想,但亦是不想百分百確定,故而亦是好奇地紛紛扭頭望向朱佑樘。
朱佑樘輕呷一口茶水,便打出正義的旗幟點頭道:“不錯!去年冬寒之時,聽聞京城有百姓凍死,而各地百姓都缺禦寒之物,凍死者頗多!朕不忍今年寒冬再來之時,治下的百姓多凍死,故欲擇地推種棉花,從而提高棉布的產量!”
“陛下,棉花易得,然織工難覓!熟練的織工要好幾年方能出師,而織布易誤農活,一匹布花費十幾日不等,這棉布費時耗力,實乃貧苦之家能穿之!”戶部尚書李嗣雖然感動於朱佑樘的愛民,但還是指出其中的癥結道。
棉布終究不是畫畫寫寫就能出來,卻是需要織工日以繼夜地忙碌,最後才能織出一匹。只是織者都不留給自己穿,貧者自然更是穿不起了。
劉吉等人暗自點頭,人家花費半個月織出來的布總不可能白送於人,這個工時疊加在棉布的成本之上,乃是貧苦百姓買不起之物。
朱佑樘自然懂得這個經濟學原理,便是輕輕地點頭道:“朕知曉,棉花擴產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得考慮該如何讓利於棉業,方能致布業興盛?直至棉布的價格跌下來,使百姓能購得便宜的棉布,而貧苦的百姓都能有衣可穿!”
在他做金融研究員之時,便已經知曉想要發展一個新興行業,往往一個人或一間企業的力量有限,而最佳的做法是國家政策扶持。
只有國家大力扶持新興行業,這樣才能吸引產業資金和人才進入,從而不斷攻克技術難關,最後導致成本下降。
以光伏發電為例,最初的發電成本是發一度電賠好幾毛,但國家持續幾年補貼扶持後,結果發電成本降到火電發電之下。
若是沒有當初的國家扶持,逐利的資本壓根不可能介入,自然就不會有後面的技術升級,那麼成本降於火電可能永遠都不會出現。
現在想要讓棉布的價格跌下來,按簡單的經濟學,只需要要提高產量即可。只是想要棉布大幅跳水,那麼就需要鼓勵技術升級,從而提升生產效率和降低生產成本。
在原來的歷史軌跡中,直至後面腳踏繅車的出現,這樣才大大地提升大明棉布的生產效率。
“陛下,臣愚鈍,這棉布又豈會越來越便宜呢?”禮部左侍郎徐銘的腦子已經轉不過來,便是困惑地道。
朱佑樘知道其他人恐怕亦是繞糊塗了,要論四書五經每個都能說得頭頭是道,但這經濟原理確實太過難為他們了。
當然,倒不能說這幫重臣不聰明,而是傳統觀念作祟,他們一直都鄙視商業又豈會去認真研究呢?
朱佑樘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下,當即扭頭望向左側的萬安詢問道:“萬閣老!”
“老臣在!”萬安不明所以地望向朱佑樘,當即恭敬地回應道。
朱佑樘拿起桌面上的一本書,對萬安認真地詢問道:“聽聞你對史書鑽研極深,你可知唐時普通書卷價錢幾何?”
“唐宰相元載有奏疏有提及,千錢購書一卷,而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