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面免死金牌。
孫瓚向朱佑樘見禮後,便將事情的原委說出來道:“因銘兒幼時頑劣!我會昌侯府在得到英宗皇帝厚賜之時,我父親和弟弟一起進宮面見英宗皇帝,當時孝恭孫皇后亦在場,允家父、弟弟和孫銘各免一死!”
啊?祖孫三代各一死?
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在場的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若事情真如孫瓚所說的這般,那麼這一面丹書鐵券還能用在孫銘身上,孫銘自然是能夠避過一死。
一念至此,大家剛剛興奮的心情蕩然無存,顯得茫然地望向宋澄和宋澄身後的皇帝。
宋澄的眉頭微蹙,當即便板起臉:“以鐵為契,以丹書之。今自然以上面記載的內容為憑證,豈可佐加昔日舊語,故此鐵券已失效!”
“大膽,你一個小小的順天府尹竟敢蔑視英宗皇帝和孝恭孫皇后,該當何罪?”孫瓚伸手指向宋澄,便是厲聲指責道。
跪在地上的會昌侯孫銘心裡頓時一慌,而眼睛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這份鐵券確實有一個破綻,雖然當年英宗皇帝是同意了,但終究是沒有正式更換一份明文的丹書鐵券。
如果現在的皇帝不承認當年的事情,甚至不承認英宗皇帝口頭所說的旨意,那麼他這一顆腦袋恐怕是保不住了。
宋澄的面容不改,顯得針鋒相對:“本府尹並沒有不敬英宗皇帝和孝恭皇后之意,只是鐵券當‘以鐵為契,以丹書之’,自然是要以上面所書為準,焉可加以口述之語?且時間久遠,你的話又何以為憑?”
“你這個無知狂徒,簡直在這裡胡攪蠻纏!陛下,此事並非是我們會昌侯府杜撰,宮廷必有所載,還請核查!”孫瓚對宋澄進行指責,而後向朱佑樘進行請求道。
朱佑樘一直觀察孫瓚的言行舉止,卻是知道這個事情應該是真的。
畢竟在這種事情欺騙,所承受的代價太大,自己真要查實亦是不難。只是宋澄同樣有道理,一切還得以丹書鐵券為準。
只是作為帝王,需要重點考慮的並不是公義和個人喜惡,而是自己的皇權,故而並不能輕易推翻英宗皇帝的口頭諾言。
宋澄是一個認死理的人,亦是不怕得罪會昌侯道:“陛下,既是鐵券抵死,便以鐵券鐫刻為準。今是‘予免二死,子免一死’,故鐵券失效,臣請旨對會昌侯斬立決!”
“宋府尹,你如此顛倒是非置我會昌侯府於死地,究竟是何居心?”孫瓚氣得鬍子炸立,顯得口沫橫飛地質問。
宋澄的眼神十分堅定,顯得理所當然地回應:“本府尹只認天理昭昭!會昌侯滅錢府滿門十七條人命自當償命,此鐵券並不有免死之列,自當斬立決!”
“英宗皇帝和孝恭皇后的話不作數,你是要陷陛下於不孝嗎?”孫瓚是一個懂得政治鬥爭的人,當即便上高度道。
咦?
吏部尚書李裕聽到這個質問,亦是突然意識到還真不要輕易斬了會昌侯。
雖然英宗皇帝早已經駕崩,但當今皇帝的皇位終究源於英宗,若陛下不承認英宗皇帝的口頭承諾,很可能是要落得一個不孝的罵名。
一旦這個罵名落到了地方,沒準將來會成為地方藩王起事的口號,特別朱佑樘的兄弟確實有點多。
宋澄知道有些罪行不可承受,便進行解釋:“本府尹沒有此意,而是以丹書鐵券就事論事,會昌侯當斬!唯有律法嚴明,方能令天下百姓畏法、順法!”
兩個人在這公堂上我來我往,唇槍舌劍幾個回合,仍沒有結束的意思。
“陛下,臣以為可以將會昌侯暫行關押,待查實再論處!”戶部尚書李嗣知道這種爭執沒有意義,便站出來進行提議道。
一直不吭聲的工部尚書賈俊等人知道案子已經上升了高度,特別現在皇帝其實是進退兩難,便是紛紛站出來附和。
朱佑樘知道不能直接無視丹書鐵券的存在,而今最佳的應對策略是拖延,當即便同意:“准奏!”
會昌侯孫銘的眉頭微蹙,只是心知壓根躲不過這場牢獄之獄,畢竟他所持的丹書鐵券確實是有瑕疵。
宋澄雖然很想當場將會昌侯繩之以法,只是事情涉及皇家所頒發的丹書鐵券,而今將會昌侯收監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了。
“擺駕,回宮!”
劉瑾發現朱佑樘投過來一道目光,當即便扯長聲音喊起來。
“臣等恭送陛下!”吏部尚書李裕等官員看到朱佑樘要離開,當即紛紛下跪。
“草民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