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錦衣衛,世襲百戶!”
“三年的時間便從錦衣百戶升遷到正四品的僉事,這到御前的路太順、走得太急,反倒已經不懂得跪人了!你回到百戶的位置上,再好好地走一遍,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記得你的頭再低些,朕不喜!”朱佑樘並沒有感到生氣,而是認真地忠告道。
梁芳扭頭望向朱佑樘,眼睛不由得湧起了淚花,發現而今的新君正在慢慢蛻變成一個真正的帝王。
到御前的路太順?
再好好地走一遍?
記得你的頭再低些,朕不喜?
朱驥的額頭滲出冷汗,顯得小心翼翼地嚥了咽吐沫,同時默默地將自己的頭再低一些。
在早前的情報中,這位衣櫃太子是一個十分寬容的人,不僅從不責罰身邊的人,反而會認真聽取他人的建議。
只是早前的情報在這一刻通通失效,即便早前獨斷專行的成化帝亦有著寬容的一面,但這位新君僅僅因為牟斌的一句話便毀了牟斌的鑽營和背後人物的努力。
堂堂正四品的錦衣衛僉事,大家公認接班自己的最有實力人選,而今被新君的一句話便打回了原形。
若剛剛自己開口會是什麼結果呢?
一念至此,他已經不敢再想下去,知道那同樣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後果,而眼前的新君簡直就是一頭猛禽。
牟斌的嘴角微微張開,但很快鼓足勇氣地道:“陛下,微臣不服,微臣這一路是……是累積軍功晉升,並非是偷奸耍滑所得,請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他剛剛升任錦衣衛僉事確實是因功晉升,懷恩親自為他請功!”梁芳像是想到什麼一般,當即便微笑著提醒道。
牟斌的眼睛頓時一亮,當即便急忙點頭道:“不錯,微臣清查懷公公宅子失……竊!”
朱驥的頭更低,這次不是因為朱佑樘剛剛的話,而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身旁跪著的是一頭豬,虧那幫人一直還力推此人接班自己。
“朱指揮,你的頭太低了!”朱佑樘對牟斌怎麼上來的並沒有興趣,對將頭都快貼到地面的朱驥提醒道。
朱驥想到這位新君昔日竟然隱藏得如此之深,感情那些輕慢新君的官員都是給自己的情報害了,便是不免汗毛炸立地道:“臣惶恐,臣在!”
“朕對你的考察耐性是有限的!若是這種小事都辦不好,錦衣衛有數十萬人,朕不信找不到一個能辦事的!”朱佑樘雖然還不打算撤掉朱驥,但選擇進行敲打地道。
朱驥知道這位新君恐怕要比先帝要難伺候十倍,便硬著頭皮表態地道:“臣遵命,這便去查此次叛亂的幕後主使!”
“退下吧!”朱佑樘不想在這兩個人身上浪費太多時候,當即便連連地揮手道。
紫禁城已經處於警戒狀態,故而出入宮門顯得十分的複雜。
牟斌身上的意氣風華消失不見了,剛剛朱佑樘的話不停在腦海中迴盪。當回首望向自己走過的宮首,明明剛剛還走過的,但這條宮道變得那般的遙遠。
“走吧!”朱驥看到宮門已經開啟,對著已經被貶回錦衣百戶的牟斌提醒道。
牟斌充滿眷戀地回首望了一眼通往奉天門的宮道,明明這條宮道離自己已經那般的遙遠,但自己心裡很想再走上一遍——因為這條宮道確實是世間最漂亮的宮道,宮道盡頭那位皇帝是世間最神威的王。
正是響午,整個午門廣場被陽光所籠罩。
“尚德兄,陛下剛剛怎麼說?”兵部尚書餘子俊一直守在這裡等訊息,看到面聖出來的朱驥便拉到一旁打聽道。
朱驥深知一位兵部尚書的價值,當即便選擇拯救道:“陛下要調查跟三營指揮使有密切往來的官員,你最好注意一些,別再跟這三人有任何牽扯!”
“此事我即刻處理,大恩不言謝!”餘子俊的心裡當即有了決斷,便感激地拍了拍朱驥的胳膊以示親暱地道。
朱驥知道餘子俊定然可以完成自救,便微笑地邀約道:“現在陛下盯著,等此事過後,咱們再好好聚一聚!”
“屆時我在家裡作東,定會讓兄弟盡歡!”餘子俊知道自己能夠逃過這一劫,又是拍了拍朱驥的肩膀開心地道。
正是這時,一匹快馬遠來,馬上的人顯得十分欣喜地道:“餘大人,救我!”
餘子俊正為自己找到成功躲過這場劫數的方法而興奮,結果在看清來人的時候,心裡頓時有一百匹草泥馬奔騰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