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勸說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連忙上前扶她。
腳才一落地,踩在床榻下的水河玉席上,一股涼意從腳心,沿著小腿,一直竄到腦子裡。
她陡然清醒過來。
“你出去吧!”姜扶光坐回床榻。
“長公主,”瓔珞見她臉上,著實慘淡嚇人,心裡實在不放心,“可是身體有哪裡不適?女醫官還在府中,奴婢把她請過來。”
“不用了,”姜扶光緩緩靠進了迎枕裡,“我想一個人靜靜。”
瓔珞只好離開。
姜扶光低頭看著手中的信,她恨不得馬上進宮,將這些證據呈給父皇,讓父皇知道承安侯自私虛偽的真面目。
可是!
這些信件全部來自北朝,她該怎麼解釋,這些信件的由來?
又該如何解釋,自己是怎麼拿到這些證據的?
整個南朝,唯一有可能拿出這些證據的人,只有從北朝遣送到南朝做質子的姬如玄。
姬如玄向來同她交好,很難讓人不懷疑。
這件事一旦曝露,堂堂一國之君,被人這般愚弄、戲耍、欺瞞、矇騙,父皇豈會輕饒了他?!
冷靜下來後,姜扶光一陣恍然。
這大約就是姬如玄給她的選擇題。
姬如玄把信交到她手中的同時,變相也將性命交到她手中。
他是死是活,全在她一念之間。
“瘋子,真是個瘋子。”姜扶光喉嚨酸澀,心裡堵得慌,“你難道不知嗎?通敵叛國,是比謀逆還要嚴重的罪名,是要株連九族,只要我將這些證據交出去,就能將承安侯一系連根拔起,姜景璋就徹底翻不了身,我再也不用擔心,戚氏一族會步上俞氏的後塵。”
這是她做夢都想要做的事。
如今機會就擺在她面前,她卻猶豫彷徨,舉棋不定。
不該是這樣的。
她是南朝最尊貴的護國長公主,理該承其名,擔其責,家國社稷永遠是她堅定不移的選擇。
她不能心軟,不能!
姜扶光渾身顫抖,不停地在心底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