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姬如玄想到了當年永安街初見,當時她就坐在輦上,明紅的霞影紗,輕垂在大輦四周,燦如煙霞一般的紅紗,襯得她嬌顏如火,豔不可方物。
他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她扣在腹間的手,在滿堂異樣的目光下,堅硬的五指帶了點蠻橫,擠進了她柔軟的指縫裡,與她十指相扣,大袖裡面紅色的袖緣,將緊扣在一起的雙手遮掩。
禮部尚書黃景州愣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當眾宣讀冊文和表文,隨後將冊寶,送到長公主面前。
姜扶光掙了一下手,想要雙手去接,姬如玄去不肯放手,單手接過金盤,遞給了一旁的金寶。
黃景州無語了片刻:“禮成!”
喜娘命人擺了蒲團,接下來,姜扶光要拜別父母親人。
坐在堂上的,一位正是孃親舅大,可代父受禮的大舅舅戚凜風,另一位明面上是戚家旁支親戚,實為親母的阿孃。
姜扶光又掙了掙手,沒有掙動,忍不住偏過頭去狠瞪了他一眼,姬如玄咧著嘴笑,彷彿沒看到一般,執起姜扶光的手,走到蒲團面前,拉起她一起跪到堂中。
“陛下,您這是做什麼?”
“萬萬不可啊!”
“陛下……”
此起伏彼的驚呼聲接二連三的響起,文武大臣們誠惶誠恐,撲通撲通跪了一地。
主持嘉禮的黃景州,頓時冒了一頭冷汗,人還站著,但小腿肚子禁不住打起顫兒來,嘴巴彷彿粘住了一般,愣是吐不出半個字,所以他是應該跪下呢,還是下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