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扁梔到中醫院的時候,遠遠的便看見門口的長椅上坐著一個男人。
長款白色風衣,帶著金絲眼鏡,嘴角掛著微笑,在細心的跟身側的患者說著什麼。
像是感應到扁梔的到來,男人轉頭,臉上掛著溫馴的笑。
“小師妹,早啊。”
音調自然,熱絡的像從未離開過。
“師兄,”扁梔走到路遙面前,輕聲說,“早。”
路遙身側圍著一圈的病患,見扁梔喊師兄後,全都齊刷刷地睜大了眼睛。
“師兄?那豈不是比扁院長的醫術還要厲害?”
“哇哇哇——長得還一表人才,有物件了嗎?”
“如果沒有物件的話,我家閨女今年剛滿25歲,帥哥你留個聯絡方式給我們唄。”
路遙推著金邊眼鏡,看了眼身側安安靜靜的扁梔,輕笑了聲,“還沒有,不過有喜歡的姑娘了。”
這話落下,眾人惋惜長“啊——”了一聲。
又見路遙視線的落腳點,惋惜又似立馬接受地說了兩個字:也是。
扁梔將路遙帶進就診室,給他倒了杯茶後,問,“不是說下午的飛機麼?”
路遙端著水杯,看著眼前面龐白皙的姑娘,眼神忍不住痴迷,卻又努力剋制。
“嗯,”他抬了抬金邊眼鏡,讓自己的表情在久別重逢後看起來自然不唐突,“有個跟老師相熟的記者,答應了要騰出些時間給人家採訪,所以提早回來了。”
老師。
路遙說完前面的話,才覺得,“老師”兩個字,扁梔或許聽著會不舒服。
他下意識地想說點什麼,讓對話不至於陷入尷尬。
卻不曾想,扁梔面色如常,十分坦然,“聽說,師兄如今是國內外知名的心理學家了,半道出家,能夠如今成就,很厲害。”
扁梔說得真心實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且都有自主選擇權,即便當初作為扁妖妖最愛的徒弟,她也依舊覺得,路遙選擇其他的領域,於理來說沒有任何問題。
只不過於情。
站在扁妖妖女兒的角度,當初路遙的離開,太不管不顧了。
什麼話都沒有留下,必要的交代也都沒有,拖著行李箱遠走他鄉,甚至放話,要將母親傳授的醫術,全數歸還,再不回頭。
過程太決絕了,也導致如今扁氏中醫院陷入困境的原因之一。
扁梔當時在歐家,這些都是旁人轉述,所以她其實一直都想象不到,當初那個視醫如命的師兄,為什麼會就這麼放棄了從中醫這條路。
“哪裡,”路遙聽見扁梔的這些話後,心口一鬆,微笑中都帶著輕鬆,“不及師妹,才短短不到一年,中醫院就在你手裡重新風生水起起來,師傅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感到很欣慰的。”
扁梔笑了笑,“或許吧。”
幾句話間,路遙的手機響了好幾次,扁梔提醒他接聽,對面似乎是個記者,語調恭維懇切,禮貌喊路遙:“路老師。”
結束通話電話,路遙依舊閒適地看著扁梔。
扁梔:“師兄去忙吧,我這裡也要開始給病人看病了。”
路遙微笑,“好,那你幾點下班,師兄過來接你,”扁梔張張嘴,路遙含笑,“不許找藉口,也不許拒絕,我都跟我爸媽說好了,他們看好久沒見你了,一起吃頓便飯吧,後天我就又要出國了,再見,恐怕又要幾個月後了。”
“不去的話,是不是心裡其實在責怪師兄?”
“咱們從小一起長大,吃頓飯,也不至於是太為難的事情吧?”
話說到這個地步,再拒絕,就會讓場面變得難堪了。
不過,是一頓飯,況且路遙的父母對她一向很好,不衝著路遙,衝著路遙的父母,她也應該給路遙這個面子。
“好。”
不過是一頓便飯,起碼,扁梔是這麼想的。
路遙微笑離開,去了採訪電視臺。
一席矜貴西裝,搭配著金絲邊眼鏡,也給人一種斯文有利,非常有專業度的初級印象。
一系列的問題問完後,主持人端著話筒。
“路老師年輕有為,短短几年就在心理行業成為最有潛力的黑馬,並且師從行業內最權威的lo老師,前途一片光明,我們今天現場也請了幾位您的粉絲,您可以現場做一個簡短治療麼?”
路遙從容在鏡頭面前從容微笑。
直播螢幕整個刷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