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不看一眼!為什麼啊!
我人生沒有別的指望了,我就想遠遠的看著你高興,可你好吝嗇!你什麼都不肯給我,你好吝嗇啊!”
李玉說著,抬起手,要去摸扁梔的臉,扁梔偏了一下頭,李玉的手指落了空。
李玉怔了一下,而後,又很快的笑了。
“不讓我碰,嫌我髒?沒事,”李玉看著扁梔吃下了雞塊,他輕輕笑了一下,“沒事,都沒關係了,什麼都會化作虛無,什麼都是會幻滅的,我,你,所有的人,都會幻滅!”
扁梔從盤子裡又拿了一塊雞塊。
李玉討人喜歡,不是沒有緣由的。
平日裡她吃東西淡,但是吃雞塊她喜歡炸出來之後撒點椒鹽,鹹香鹹香的味道很好。
她沒跟任何人說過,除了週歲淮之外,李玉是第二個注意到這個的。
或許還有很多時候。
“我不挑食,但是實際上我很挑嘴。”扁梔忽然開了口。
李玉愣了一下。
“胡蘿蔔切成條,我愛吃,塊狀我就不喜歡了,土豆,芋子我不喜歡吃硬的,喜歡吃軟趴趴的,我不喜歡吃雞塊但是喜歡吃烤雞腿,蔥薑蒜我都不喜歡,但是放在熱鍋裡編一下拿出來,只要我瞧不見,我就能吃,奶昔我不喜歡加藍莓,只喜歡徒手吃。切過菜的刀不能用來切水果,一丁點都不行,否則我會吃出來。”
“……”
扁梔淡淡的一點點說,視線沒放在李玉身上,就投放在前頭某個虛無的點。
李玉長久的在扁梔的聲音中怔愣住。
在某個猝不及防的時刻,扁梔忽然扭頭過來,“你很細心,也很聰明,在飲食方面,你遠比我自己要了解我自己。”
突如其來的肯定讓李玉一下子呆住。
“你知道嗎?”扁梔盤腿靠在椅背上,姿態放鬆,長而卷的頭髮散落在肩頭,說話輕輕的時候她的表情沒有往日裡的冷漠,甚至說到什麼的時候,嘴角還會掛著淡淡的笑,“我小時候過的不好,很不好,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喘不過氣來,很多次都想死。”
扁梔伸出手指頭,在自己的手腕上輕輕劃過,“我做過這事,”李玉驚詫的睜大眼睛,扁梔笑了笑,“很奇怪麼?”
李玉:“你看起來,是很厲害的人,無堅不摧。”
“哪裡有什麼無堅不摧的人,我過的日子,遠比你能想象的要不堪許多,”過去的事情,扁梔很少開口,有些難以啟齒的也懶得說,今天卻忽然釋然了,於是淡淡的說:“我媽死了不久,我爸就帶人回家了,在那張我媽親自選的沙發上做a,當時他們不知道我在家,我就站在樓梯口,那個時候——”
扁梔想了一下,“十歲多一點吧,從樓上看下去,肉體橫陳,那是我在那個年紀,對性最醜陋的理解了,就那麼攤開了,擺在我面前,你能想象嗎?”
李玉看著扁梔的眼神裡,漸漸少了防備。
“第一眼,”扁梔說:“我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跟我是同一種人,”
這句話一出,李玉忽然呆若木雞,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是你不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我去過貧民窟,去過世界上最貧窮的部落,那些所謂的醜陋覆蓋了我腦子裡對這件事的所有認知,所以當時我跟你說,從深淵裡走出來。”
“不過我對你確實沒什麼印象,我遇到過太多人悲慘的連基本生活都不能保證,你真的不是我見識過最慘的人。”
北美福利院裡看不見的孩子。
流浪在街頭被長期凌虐的精神病患者。
貧民窟裡吃不起飯跪著跟狗一樣求人給一點吃的垂暮老人。
有人一輩子吃不上一口熱乎飯,她真的沒有太過憐憫去救一個教授家的小兒子。
“你有很多機會可以自救,可你沒有。”
“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毀掉,已經成為了你一貫的思維模式了吧?”
扁梔慢慢的吃著雞塊,輕聲說:“是不是心裡還挺得意?但是又很扭曲?你叫顧言,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對你的好?他對你的維護?顧言可不是一個柔軟的人,他的殺伐果決,你想象不到,可他對你心軟了,你付出的一切,毒蠍的人都看在眼裡,他們都對你心軟,可你呢,你對他們心軟了麼?”
李玉的目光在扁梔的質問聲中,狠狠一閃。
扁梔又笑了,拍了拍手,“你表面挺軟的,可心太硬,”扁梔攤開手,笑著轉頭問李玉,“現在,此時此刻,我們的狀態,你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