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起了他為我晉階顯現了六級心靈異能祝賀的時候對我的那句心靈感應。我原來只是懷疑他看破了我隱藏在心中的那個秘密,沒想到卻是另有所指。
“你才是那些半龍的領,”我說,拿出那枚高階儲法戒指給他看,“這個戒指,還有裡面儲存的法術,也是你的。”
“是的,”卡賽迪恩坦率承認,“我組織鱗聯盟將近四十年了,我就是這個半龍組織的領。”
“我不明白你的目的。”
卡賽迪恩笑了。“不,你明白。”
“否則,你也不會暗算殺死蘇拉克了,”他說。
我盯著他,觸鬚顫抖,眼睛在收縮。
卡賽迪恩說:“我組織鱗聯盟就隱身幕後,只是讓馬麥德——哦,就是那位半龍巫師,戒指在你手裡,我想你已經殺了他——去和厄德隆單線聯絡。讓厄德隆相信,藉助鱗聯盟的力量,他能有機會趁混亂消滅蘇拉克,成為地獄火之城的主宰。”
“本能釋放計劃,是你提出的,還是厄德隆?”
“當然是厄德隆,”卡賽迪恩說,“但奴隸管理者伯根杜爾是我的學員兼助手,沒有我的暗中配合,單憑厄德隆的力量,又怎麼能使大量灰矮人性取向錯亂。”
“你下令殺了伯根杜爾。”
“他太喜歡管閒事了,”沉默之石說,“本來只要單純遵照我的命令列事就好,他卻非得刨根問底。”仔細想想,那天我去本能釋放室完全是臨時起意,那些半龍殺手的確不可能是衝著我的。
“你恨蘇拉克,恨之入骨,”我說,“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不自己動手,一定要藉助厄德隆?”
卡賽迪恩沉默了,他的觸鬚在抖,抖得厲害。
他轉而把警惕和質疑的目光投向平靜的腦池。蘇拉克當然不在那兒,已經永遠不在了。可卡賽迪恩的目光仍然是那樣充滿恐懼和小心翼翼。
“自從他創造了我,”他說,仍然是心驚膽戰的模樣,“我就一直擔任他的助理。你壓根兒就不會懂得,蘇拉克到底有多可怕。直到現在我仍有一種感覺,他還在窺視著我,窺視著我們。”
“你沒那個勇氣去面對他,”我冷笑,“所以你把厄德隆拉進來。”
“我說過,”卡賽迪恩笑了,“你很勇敢,非常勇敢,比我勇敢。”
我沉默了。
我恨蘇拉克,刻骨銘心的仇恨。
這麼多年來,我的頭疼每作一次,我對他的仇恨就增加一分。
所有的靈吸怪都知道中樞主腦定期會用自己的身體分離出一個腦魔像,這個魔像全身都是由和中樞主腦同樣的腦組織形成,負責在腦池附近巡邏。中樞主腦用它來保護毫無移動能力的自己。只是很少有靈吸怪知道,當中樞主腦遭到近乎致命的打擊時,它就會召回腦魔像,把腦魔像重新跟自己融合以修復中樞主腦所受的巨大創傷。
蘇拉克用傳奇靈能把腦魔像和自己融為一體,固然由此得到了中樞主腦的能量,使他的心靈異能和對城市的控制力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但同時也留下了這個近乎致命的隱患。
在我見到蘇拉克,並得知他“終極形態”的由來那一霎,我就現自己有了這個復仇的機會。
所有的靈吸怪都不會去攻擊中樞主腦,普通的靈吸怪也不會攻擊級靈吸怪,這兩種危害整個靈吸怪社會結構的行為早在靈吸怪誕生的時刻就從潛意識中過濾掉了。
而我們倆是法曲畸形兒,靈吸怪的潛意識非常薄弱。
在那一刻,當我敏銳地抓住了這個弱點,對蘇拉克不可遏抑的仇恨頓時就像倒入翻滾熔岩的地下瀑布一樣沸騰起來。
這股復仇的**壓倒了一切。
我要和我的奴隸主,展開一場決戰。
“厄德隆在暴動一開始就去腦池想要對付蘇拉克,”卡賽迪恩說,“只是他撲了個空,連蘇拉克的影子都沒看到。早知道會是這樣,我真不該找這個傲慢的蠢貨合作。”
天命者儀式結束後的情景重新浮現我的眼前。
就在我即將退出腦池巖洞的時候,我突然轉身,用心靈異能給予了中樞主腦近乎致命的一擊。蘇拉克變成的“終極形態”狂亂地甩動著它所有的觸鬚和眼梗,掙扎著,想要擺脫中樞主腦的強行反召喚,但最終徒勞無功地被包裹,被融合。
那一天,我站在橋上,就在現在站立的位置。
蘇拉克的意識在被中樞主腦融合的一瞬間飛灰煙滅,我永遠都會記得,那種屬於痛快復仇的絕對亢奮,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