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中的夜晚,一旦過了12點就會非常的安靜,靜靜的路上也沒有太多的人,路燈的餘光照射在地面上,地面上的小小光圈似乎隱藏著巨大的能量引導著路人前進,靜寂的馬路上稀稀落落的人偶爾騎著腳踏車經過,偶爾有車飛奔而過,偶爾路上出現的男女不畏懼秋天的涼意,似乎在和夏天做著糾纏,辛苦了一天的人們早早就已經進入了夢鄉,失眠?失眠是個什麼東西,為了生活打拼,這座城市裡的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生活部分的辛苦,夜深了,睡去了。
不過在這座城市裡,也有不能入眠的人。
張國慶吸著煙,家裡已經即將就要被煙霧所淹沒了,坐在一旁的妻子喬立冬用餘光偷偷瞄著丈夫,丈夫的臉色越來越青,面部猙獰的表情極具快速的聚集到了一起,捏著菸頭的那隻手輕微的抖著,菸灰隨著他的動作落到了沙發套上,喬立冬別開臉,只當做自己沒瞧見,如若換了平常她老早就要開口說丈夫了,不尊重她的勞動成果。
張國慶騰的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將菸灰缸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喬立冬被嚇的一激靈,樓下睡覺的人可倒了黴了,你說這大半夜的,也沒有個思想準備,樓上這就突然砰的一聲,怎麼了?什麼爆炸了嗎?
“你怎麼不說話?”張國慶這口氣今晚不發洩出來,他就沒有辦法睡了,還睡覺?他現在只想給張猛開皮,好個混蛋的小子,你等你回來的,我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喬立冬眼皮子動動,我說什麼?這個時候我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那退回省隊就退吧,都決定好了,通知也下了,孩子也在回來的路上,你發脾氣也於事無補。
“就都是你慣的……”張國慶的手指著老婆的臉,他的麵皮因為激烈的情緒抖了幾下。
什麼叫做慈母多敗兒,說的就是她,平時慣著哄著,現在慣好了,我讓你慣!老張這口氣憋在嗓子眼他難受啊,不砸點東西,他覺得都對不起自己,目光四處轉悠著,然後看到了自己家客廳裡擺放的花瓶,走了過去。
喬立冬不禁想起來自己接到電話時候的反應,她也氣,也恨不得抽張猛一通,可退回來都退回來了,孩子有孩子的難處,他在外面,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你不在身邊,哪裡能瞭解清楚?再說這孩子打小就送出去了,脾氣也不是那麼火爆的,肯定是有原因的,自己養的兒子,她心疼!
“你摔吧,讓樓上樓下都聽著笑話,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又是砸菸灰缸又是砸花瓶的,你本事你把家裡也給拆了,明天我們倆就在全樓出名了。”喬立冬從沙發上站起,扯扯自己衣服的邊角,她準備睡覺了,這都幾點了,她明天還要上班呢,願意砸就砸吧,“哦對了,那花瓶花了一小萬買的,砸吧。”
張國慶這舉著花瓶,他是砸也下不來臺,不砸也下不來臺,被僵局了!
他不是怕砸的東西貴,捨不得錢,他是怕丟人,這家裡這麼大的動靜,樓上樓下是不可能聽不見的,剛剛那一聲你可以說是東西沒拿住掉地上了,舉著站在原地,喬立冬已經回房間睡覺去了,他這暴脾氣……
張國慶看看手裡的花瓶,又擺了回去,客廳裡站了半個小時,也沒有人出來搭理他,灰溜溜的回了房間,將外衣狠狠的摔在床上。
“都是你慣出來的。”
“是是是,他長這麼大都是我慣的,都是我給帶歪的,都是我不好,我是你張家的罪人,可是國慶啊,你不替兒子想想。”喬立冬從被窩裡坐了起來,她睡得著嗎她?她這心理難受極了,她兒現在心情怎麼樣,她想安慰兩句,都安慰不得。
張國慶一聽妻子的話,更是怒氣沖天,我還為他想?他都幹什麼了他?好不容易進到了青年隊,這是一層一層選上去的,能被選出來這多麼的不容易,將來國家隊這不就是指日可待了,他倒好,一腳把自己給踢出來了,他有什麼值得別人替他想的?
“我為他想什麼?我告訴你,這個週末叫他回來,別打了,退役,我看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喬立冬騰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將被子摔在了地上,摔在張國慶的面前。
“不打就不打,打這遭罪的玩意兒,還得動不動的被你數落,這輩子就這樣,他就這樣了,我也願意。”
喬立冬早上做了飯,果然她準備去上班一出門就遇上鄰居了,鄰居打探的問著,這昨天后半夜這是幹架了?那麼大的動靜。
這樓裡誰家有點動靜,他們都聽的一清二楚的,什麼小夫妻半夜抓頭髮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什麼老夫妻半夜摔東西,比如眼前的這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