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康等於是全盤將張猛給否定了,他作為主教練向來如此說話,向來如此直接,可這個直接還是小小的刺激到了張猛。
就在他以為,他或許可以得到肯定的時候,畢竟成績還是不錯的,卻得到了這樣的一種肯定,他球不行的肯定。
張猛上火,這個年他都覺得過不去了,他心思重,他昨天是強忍,他也是個人,他也想和家裡說說,可這發生的都是什麼事兒?有機會讓他說嗎?他累他無助,他能和誰講?
和母親和父親?你們都不懂球,這條路只能我自己去走,在走的人生路上,我親愛的父親,他總是給我喝倒彩,兒子長大了,你要相信我,這樣很難嗎?難嗎?
喬立冬沒有說話,她哪裡知道?哪裡能知道還有這些,她以為打出來了得到的就是表揚了,她真的以為兒子已經很精彩了,原來在教練的眼中就只能是個陪練,不能說教練說的話狠,可兒子的心傷了……
喬立冬難過,她兒子有多難過,她就有多難過,一顆母親的心顫顫巍巍的,如果有早知道,她寧願圓圓不打球,不進入到那種殘酷的競爭當中,可凡事難有早知道,臨陣退縮不是她的個性也絕對不是圓圓的。
“這一點媽媽替你爸和你道歉,我們確實沒有想到那麼多,以為孩子在外面很好,你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媽也知道你好勝心強,卻沒有想到你身上揹著這麼重的壓力,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媽媽很難過但是說出來的也許都是廢話,好兒子你怎麼想的就怎麼去做,你需要什麼,媽就為你提供什麼。”
“我和她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爸激我……”
喬立冬穿好大衣,她不管了,她相信張猛,相信兒子有能力解決這一切,相信兒子有自控力,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從這一刻起,她給兒子相信。
喬立冬原本是奔著徐涼涼來的,張猛只是提了提,喬立冬沒要結果就離開了。
開著車直接去了張國慶的單位,喬立冬開車哭了一路,其實孩子也挺好的不就是被教練說兩句不行嘛,也沒有什麼好難過的,她不是難過教練說張猛不行,而是難過她兒子到底扛了多麼大的壓力,忍了多久才和她說出來這些的?那個孩子他不大點就被帶出去打球了,他有話都是藏在心裡的,不是覺得心苦,怎麼樣也不會和她傾訴這麼些。
為人父母啊,你期盼孩子如何呢?
喬立冬只是期盼著他一切都好。
張國慶下現場了,上面打電話給他追回來的,張國慶回來的時候一身的髒,現場就是這樣的,他嘟囔了兩句,有什麼事情不能回家說?非要追到單位來?
兩個人找了一個清淨的地方,喬立冬就說了,張猛的事兒張國慶不用管,自己也不用管。
張國慶久久無聲,壓力這個東西啊,可不太好,但是男孩子心思重一些不見得不好,男人嘛身上扛的東西應該多些,有些苦必須自己親口嘗,嚐了以後你才算是真正的長大了,不然這個天、頂樑柱就這樣好做的?
那些事吧,原本他是不信的,不是問張猛嘛,他那個樣子……
現在想,可能是那通電話的事兒,但你有事兒說事兒,爸爸問你句話,你就非要反著來嗎?我如果知道情況,我還問你做什麼?青少年期的男孩子會有衝動,他這麼想了,有錯嗎?
“那個女孩兒呢?”
“我沒問,圓圓說了他們不是那麼回事兒,大體我也都瞭解了,是個孤兒院出來的,可能認為我們家圓圓有點錢,錢不錢的我都不在乎,做善事了。”
“你得確定好,他現在是關鍵時候,別讓一個不相干的人拖他後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