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晟睿從林向遠的家裡出來已經是夜裡十一點了。
喝了酒的他原本不應該開車的,卻控制不住心裡積壓的情緒,需要找個方式發洩一下。
葉晟睿將車開上了立交橋,一直沿著A市轉了一圈,漫無目的地開著,腦子裡盡是林向遠剛才的挑釁之語。
越想葉晟睿的心緒就越發煩躁起來,將車開下立交橋後,尋了一處接到猛地踩了剎車,將車停在了路邊。
從車上的抽屜裡取了一包煙出來,葉晟睿推開車門走了下來,背靠著車身,抽出一支菸點上,夾在手指間並不吸。
直到菸頭燃出一截灰白色的菸灰,他的才緩緩收回思緒,看了看身處的地方。
不知不覺中,葉晟睿已經來到了離安幼塵租房不遠的那條街道。
想也沒想的,葉晟睿將剩下的半截煙掐滅,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裡,拉開車門重新坐了進去。
一腳油門踩到底,亮黑色的賓利發出一聲轟鳴後,再一次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安幼塵原本想著今天能跟林向遠約個時間,二人好好談一談媒體前的關係該作何處理。
但林向遠今天這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讓安幼塵突然有些心虛和忐忑,他這話裡幾分真幾分假,安幼塵不敢確定。
倘若林向遠的心裡已經假戲真做了,那自己提出來要解除這段關係,勢必會傷了林向遠,而這恰好又不是安幼塵願意看到的。
今天一早從杭城趕到A市,又經歷了葉家老宅那一場混戰和今晚的釋出會,安幼塵早已精疲力竭。
現在林向遠這件事更是讓她焦頭爛額,一點頭緒也沒有,腦袋昏昏沉沉放佛不是自己的,索性也就將這些問題都拋開不再想,直接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這一覺安幼塵睡得不大安穩,皺緊的眉頭和斷斷續續的囈語讓她在睡夢中看起來都十分的焦慮。
當安幼塵第二天一早被濃郁誘人的飯菜香氣叫醒的時候,脖子有些微微的僵硬。
顧錦琰繫著卡通的圍裙從廚房端出了早餐,衝安幼塵笑眯眯地說道,“姐,快洗一洗來吃早餐了!”
安幼塵踢這拖鞋揉著痠痛的脖頸,瞥見餐桌上誘人的煎餅和小米粥,不由得嚥了咽口水,“錦琰,今天星期幾,你怎麼沒去上學?”
顧錦琰將碗筷擺好,替安幼塵盛著小米粥笑道,“姐,你忘了,今天端午節啊,學校放假一天。”
安幼塵這才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進了衛生間裡迅速將自己收拾妥當後,來到餐桌邊坐了下來。
顧錦琰已經坐在了桌邊,垂著眼眸低頭吃起早餐來。
說實話安幼塵還真不知道顧錦琰這天才弟弟是什麼時候做飯的,這早餐一看就十分誘人,讓她胃口大開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一張煎餅才下去三分之一,顧錦琰已經用完了早餐,坐在對面笑眯眯地盯著安幼塵也不說話。
他的表情讓安幼塵生起了警惕之心,將手裡剩下的煎餅放下,狐疑地盯著顧錦琰,“錦琰,你這樣盯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顧錦琰微笑著搖了搖頭,用他變聲期的低啞聲線說道,“不是你臉上有什麼東西,是咱家樓下有什麼東西。”
“咱家樓下?”安幼塵瞪圓了眼睛,有些狐疑地站了起來,“咱家樓下能有什麼東西,讓你這麼大驚小怪的?”
安幼塵捏著剩下的半張煎餅來到窗戶邊向下看去,剛才還漫不經心的視線突然鎖定在了那輛賓利上,而汽車的主人正倚靠在車頭微仰著脖子向上看。
葉晟睿原本只是盯著安幼塵所在樓層的窗戶出神,沒想到她竟然從窗戶探出頭向自己看了過來。
視線交匯的一瞬間,葉晟睿突然咧嘴一笑,安幼塵卻像是見了鬼一般忙將頭縮了回去,“哎呀我的媽呀,嚇死我了。大清早的他怎麼會在這裡?”
顧錦琰仍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看向安幼塵,“姐,你就說這輛車是不是在樓下等你的吧?”
安幼塵還沒打算告訴錦琰自己跟葉晟睿的關係,忙拍著胸脯否認,“呃......呵呵......怎麼可能,碰巧罷了,碰巧。他在那裡多久了?”
顧錦琰看出了安幼塵的做賊心虛,也不揭穿,繼續說道,“不久,昨天夜裡我起來上廁所的時候那輛車就在那裡了。”
“什麼?”安幼塵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又忙調整了語氣,“昨天夜裡我睡得比較早,什麼都不知道。不對,你昨天不是比我還早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