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2 / 4)

小說:吳鉤 作者:白寒

沈白聿皺眉道:“青天白日的,不要亂說。”

溫惜花倒是開懷一笑,拉他走進一條小巷,道:“小白,你現在知道了吧——這就是所謂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沈白聿微現詫異之色,沉思起來,任由溫惜花領著他穿街走巷。他長居問劍山莊,雖然明辨聰穎、性情剛強,卻人情生疏,常犯以己度人的毛病。比之薛明月,他從小看她長大,視如妹妹,心中常以為對方也是如此,就從不體恤她女孩兒傢俬下里的柔腸百轉。

不過片刻功夫,振遠鏢局的大門已經在眼前,溫惜花正要說話,沈白聿已經擺擺手,道:“你去吧,我去看看妙手回春堂的孫老闆,晚上可以到八方樓的天字號房找我。”

溫惜花點頭,道:“好,我坐坐就回,你莫要走得太晚。”

沈白聿走了出去,聽見他這麼說,只好苦笑著回頭道:“你還怕我迷路?”

幾步過去,他瘦削的身影已經在人群裡隱沒。溫惜花可以輕易的分辨出他筆直的身形,猶如一把發著寒光的利刃,在人群裡有種不合時宜的冷清。

從他們重新相遇起,沈白聿就在變。現在,他一點點由楚桐變回了那個初見時幽深的少年,許多年過去了,那種不快樂和心事重重的感覺分毫未動。唯一變了的,是已不再有人能輕易看穿他的心思。

溫惜花心裡一嘆,入江湖易,出江湖難。即使是智慧天縱、武功蓋世的天之驕子,在這江湖之中也只是一尾隨波逐流的小魚——江湖托起了他們,江湖也可以隨便的拋棄他們。到那個時候,才明白以天下之大、一己之能,舍江湖外,再無容身之所。

引見的管家給他做了個揖,溫惜花點頭微笑,收拾情懷,踏進了振遠鏢局的大門。

振遠鏢局的管家姓肖,人人都叫他肖四。他人生得瘦瘦小小,長著一張無論給誰看了都會說十足十是個管家的臉。肖管家恭恭敬敬的走在前面,他的步子很穩,也很小心,和溫惜花保持著前後一步的距離,不多也不少。

溫惜花一直仔細的觀察著肖管家的步子,走過前廳時,忽然嘆了口氣,道:“請問貴姓?”

肖管家道:“鄙姓肖。”

溫惜花微笑道:“肖管家,我好像還沒有恭喜貴東家。”

肖管家頭也不回,用習慣了有意壓低的語調恭恭敬敬的道:“多謝溫公子,只是不知喜從何來?”

溫惜花道:“振遠鏢局有肖管家這樣身懷天音訣第八重絕技的人物,將來必無有何後顧之憂。”

肖管家似是身形微動,細看之下又會讓人覺得只是錯覺。他苦笑道:“溫公子說笑了,我一個小小的管家,不知道什麼天音訣。不過我們鏢局裡臥虎藏龍,不要說少總鏢頭、二少爺都是新一輩的高手,其他的丘鏢頭、羅鏢頭、張鏢頭在江湖裡也是亮個萬兒山賊盜匪也得繞道走的人物,自然沒有後顧之憂。”

江湖之中最忌被人看透根底,見他極力撇清,溫惜花也不多說,只是笑了一笑。他這麼一笑,肖管家就流了一滴汗下來,走的就更沉穩了。

踏進振遠鏢局的內堂時,裡面已經坐滿了人,見到有人進來,幾十道目光全落在他身上。

有人曾經說過,溫惜花這個人天生就是公子。公子這個詞從古有之,當它出現在一個人名的後面時,可以代表很多意思,比如說出自名門,比如說揮金如土,比如說瀟灑不羈,比如說名士風流……

但是對於溫惜花,公子這個詞只有一種意思。就是當他出現時,所有人的眼光都會像吊靴鬼般跟著他轉,而目光裡通常也只有一種意思:終於來了接手麻煩的冤大頭。

座中有認識他的人,眼睛已經亮了;就算是沒見過溫惜花的,見到他那種天塌下來也可以當被蓋的懶洋洋的笑容,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好聽的話通常都是一個陷阱,比如公子,比如天下第一。

所以,他才永遠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溫惜花一邊在心裡大罵黑手那要人命的兵器譜,一邊環視了四周一圈。上座的是少林高僧明覺和武當長老清遠,旁邊陪坐的是寧家少總鏢頭大少寧淵,依次下來分別是二少寧徵,三大鏢頭丘冷衫、羅濟、張潮,幾個鏢局子弟一字排開,守在門口。

我們的溫公子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所以他也沒等人請,就直接在寧淵下首找了一個主賓的位置坐下。他朝在場的人一點頭,開口第一句就是:“寧老鏢頭的傷好些了嗎?”

在座的人臉色都變了。

寧淵才三十出頭,卻已兒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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