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裡,說:“喝,你也喝。”魏昊說:“它不會喝酒。”家義問:“你咋知道她不會喝?”魏昊趴在桌上,說:“你要再給它喝酒,它就吹不響了。”家義說:“她吹不響,我吹。”
兩人在兩岔裡說著話,心裡的痛楚卻是一樣的。家義把吹口含在嘴裡,《 漢宮秋月 》的調子在屋裡響起來。他無法完整地吹奏樂曲的全部,他的記憶裡只有零碎的片斷。他聽見跟樂聲做伴的還有一個聲音,那是魏昊的哭聲。
魏昊說:“他們都死了。我們還活著。”
家義用長簫向空中指著,說:“他們沒死,他們在這兒,你看,你看。”他依稀回憶起當年去城關鎮找梅秀玉,在院子外面遇到她兩個兒子。他曾經用手去摸一個孩子的頭,那孩子一扭身子,避開了。十幾年後,這個孩子帶著梅秀玉的長簫走進魏昊的生活,然後把長簫留下,追隨母親去了。他說:“梅秀玉的兒子是專為他媽來的。他來替他媽送這支簫。”他把長簫的吹口放進酒裡蘸蘸,然後把酒盅端起來一飲而盡。
魏昊見他喝了,端起自己的杯子也抿嘴把一盅酒喝乾。喝下去的酒不再是火焰,而變成一隻手,恣意地翻轉著她的胃。她說:“二舅,你再吹。”
家義說:“把酒斟上,斟上我再吹。”魏昊便拎起瓶子給他斟酒。雞蛋大的酒盅在她眼前晃著,一半的酒都倒在了桌上。家義說:“你媽去給梅秀玉穿老衣,是不是你們兩家認了親?”他的意識又被酒精泡發了。他說話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魏昊一邊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