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不知坐了多久,他慢慢站起身,回到縣政府的宿舍。進了屋,剛把煤油燈點燃,想想又吹滅了。如水的月色從窗外傾瀉而進,梅秀玉那張溫婉動人的笑臉,就漸漸從月色裡浮現出來,顯得朦朧而悽美,更增添了他的愁緒。他從抽屜裡把口琴找出來,冰冷的金屬琴身在月色裡發著寒光。他隨口吹出《 高山流水 》的曲子,纖細如絲的琴聲,融入清涼如水的夜色,在空闊的院落裡哀哀低訴,表達著難以排解的鬱悶和惆悵。
……
夜深人靜。家義一個人悄悄踱出院子,沿著狹窄的街巷摸索著往南關走去。穿過迎恩門,一步步走下臺階,在清冷的石板路上踽踽獨行。腳前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線牽扯著他直奔養興謙而去。遠遠看去,養興謙緊閉的大門前果然站著一個人,身體斜倚在門柱上,背對著他,也像在等人。家義心跳著走到跟前,那人緩緩回過頭,竟是梅秀玉。
清朗的月色裡,梅秀玉渾身上下像披了一層淡雅的輕紗。看見家義,一抹溫柔的笑容綻開在她臉上。家義朝街巷兩頭看看,四周寂靜無人。他走過去握住梅秀玉一隻手,梅秀玉便將身體傾靠過來。家義問:“你在等誰?”梅秀玉掩口笑道:“等你!”家義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