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留她。想必五阿哥、七阿哥定婚當日,你也瞧見了,單兒一時也不知招了什麼邪,竟會……太子妃從小到大,從未受過此種侮辱,她定不會放過單兒。單兒若是繼續留在毓慶宮裡,必難逃此劫。這宮裡說小也不小,可未見得有容得下她的地方。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你是既能要得下她,又能護得了她的。”
“我也沒說不收她。”冰雅一面勸著,一面將她扶了起來。“你快起來說話吧,我答應就是了。只是……你和七格格是怎麼回事?”
舒淑不能坐,冰雅便陪她站著。
“七格格那兒都是我一時大意,不該將宮裡的傳聞告訴她。害得她一病不起!唉……”舒淑說著,禁不住拭起眼淚。“如今已是難以挽回,太子妃也是怕惹出麻煩,才會將我……將我扣留在此。這也不能怪她。若是真有什麼事兒,起碼一人受過,總比大夥兒都被我拖累的強。”
“你……”冰雅正待說著什麼。太子妃走了進來,幾個宮女跟在後面,那出去取茶水和長衫的宮女也混在其中。
“舒淑沒什麼大礙,只要多睡睡,便成。妹妹只要記著方才答應過姐姐的話兒,姐姐便沒什麼好憂心的了。”舒淑說道。
冰雅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便向太子妃和舒淑請辭。太子妃和善地挽留她,問她是否留下再吃盞茶。冰雅道謝,又說自己還要去翊坤宮。太子妃便派那個引她進來的宮女送她出去。
第二日,冰雅去找太子,向他討了單兒來。太子原是不允,說那些個宮女那是太子妃在管著的,自己也不好干涉。但經不住冰雅軟磨硬泡的纏人工夫,便應承下來。隔了兩日,便把單兒給送了過來。
卻說七格格宜爾哈的病既未見起色,也未見重下去。四阿哥雖當日一時衝動說要撤查此事,可當他知曉是太子宮裡的人將札穆所在軍隊正圍剿噶爾丹,並有可能陣亡的傳聞,告知宜爾哈,便沒再說什麼。太子知曉是太子妃孃家的人惹出來的事兒,且太子妃把人打了一頓,又給關了起來。太子也不好說什麼,便由她處置,想著等皇阿瑪回宮再做長短計較。
冰雅見舒淑的事兒就這樣被懸著,也沒再參合什麼。宜爾哈雖仍重病在床,宮裡卻因五阿哥和七阿哥的婚事,未曾減了半點喜氣。冰雅也沉下心來,繡她的荷包,見眾人誇獎自己工夫日漸嫻熟,越發信心倍增。她滿心得意地看著那些繡品,期冀自個兒可以在五阿哥和七阿哥大婚那日,將荷包交到胤禩手上。時不時地幻想,胤禩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關押(五)
話說這一日,冰雅滿心歡喜地看著自己好容易繡好的荷包,蘭色的花邊圍著杏黃的鍛面,外頭繡著圓圓的明月,翻開蓋子,方瞧見一隻蝴蝶正撲著杏花;背面繡著兩行字,“沾衣不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左看看,右瞧瞧,那模樣不甚滿意。少刻,她翻出面子,復捻起絲線,欲在上面補繡什麼。
荼靡跑了進來,低身一福,瞧見冰雅手裡捧著個荷包,道:“格格還在繡呢?”
冰雅輕笑,把荷包隨手放在繡籃裡,把她拉到跟前。“今兒功課看得怎麼樣了?”
“已經都背好了!”荼靡掰開她的手一瞧,皺起眉頭。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針眼,早已成了一點點的落紅。猛抬頭道,“咱去放風箏吧?”
“風箏?”冰雅詫異地看著她。“哪來的風箏呀?”
“找香墨姐姐問問去。”荼靡笑著拉起冰雅的手,就往門外走。
冰雅任她牽著往前走,卻在房門口,撞見了香墨。香墨匆匆一福,急聲道,“格格,不好了!太子爺帶了一堆人來。”
“咱們太子爺哪次不是帶著一堆人的?”冰雅噗嗤一笑,輕輕拍了拍香墨的肩膀,安慰道,“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先領荼靡下去,再去沏壺茶來,我去門口迎著。”
“荼靡乖,先回房裡歇著。姐姐晚點再陪你去放風箏。”冰雅俯下身子,說道。
荼靡撇撇嘴兒,兩眼盯著自己的鞋尖兒,也不出聲。
冰雅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她,“嗯?”
見荼靡點頭,冰雅便把她的小手塞進香墨手裡。一轉身,獨自迎了出去。
香墨面帶憂色,望著冰雅的背影,微微啟唇,卻未發出聲響。沉了沉氣,便領著荼靡下去了。
且說冰雅興沖沖地迎了出去,還未到門口,便見著太子領著眾人衝了進來。“月兒,給……”冰雅急忙福下身子請安。
“行了,月兒……你,你,你陪表哥去御花園走走吧?”太子說完,一轉身,低聲對身邊的侍衛匆匆吩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