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那個‘他’和我是什麼關係?”她問,但那空靈的女聲卻未再次出現。感到自己越來越疑惑,但還是每時每刻都帶著那串綠幽靈。只是,漸漸的心裡開始不再快樂,那幽怨彷彿透過手串滲到了她的骨髓,她的心靈深處……恍惚間,似是看見自己的那塊玉變成了碧綠色,而手串的綠正一絲絲地褪去……
“叮鈴鈴!叮鈴鈴!”輾轉反側間,忽聞鬧鈴響起。
正是“春心滴破花邊漏,曉夢敲回鏡裡鍾”。冰玉隨手按掉床頭的鬧鐘,側身躺著,縮成一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手上的綠幽靈手串,依舊是墨綠色的。
許願(一)
這串開過光的綠幽靈,是冰玉為了工作才去廟裡求來。原本廟裡的師傅反覆叮囑,不能碰水。可自從洗澡時忘記脫下來,她就幾乎每夜都做著同樣的夢。
“真的要一直帶著嗎?”記不清是第幾次這樣反問自己。冰玉抬起手,摸摸那串綠幽靈,眉頭越擰越緊。掀開毯子,跳下床。
她直奔廟裡,卻沒能見著那位給她手串的師傅。為了不白跑一趟,求得一隻姻緣籤。
籤文上寫著:
風弄竹聲,只道金佩響;
月移花影,疑是玉人來。
解籤人只道她的好事將近,冰玉將信將疑。她幾次張口,想要請解籤的師傅也順帶幫她解解夢,但唯恐那夢說出來被人當作是存心搗亂的,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從廟裡回到家,已然是斜陽夕照時分。冰玉瞧見桌上多了張紙條,上頭寫著:
玉玉,冰箱裡有煮好的玉米和綠豆湯,鍋裡的菜粥保溫著,菜放在冰箱裡。清蒸帶魚和絲瓜毛豆,你和葉子記得熱熱再吃。
有空去看看你媽,她一個人住怪冷清的。她一直都很關心你的。也很想你,常打電話過來問你的事。我告訴她,你最近找工作,很忙。
媽咪留
“媽咪,我會去看姑姑的,只是……不是現在。”冰玉嘴上嘀咕著,隨手放下紙條,繞進臥室,上網搜尋“綠幽靈”。唯一得到的資訊是:中世紀傳說來自地獄的水晶。
冰玉平日一個人住,她媽咪每週來一次,幫她煮點東西、打掃衛生。隔壁就是她的死黨兼密友,葉子。這兩間小公寓是年初的時候,雙方家裡人幫她們倆一起置辦的,想著兩人一起住也好有個照應,以往二人只在一家吃飯。但葉子即將出國深造,這段時間都搬回自家住,兩人已經有段時間沒見了。
半小時後,冰玉剛熱好清蒸帶魚,葉子就來了。今日她是來將隔壁公寓的房產證等材料交給冰玉,拜託冰玉幫忙出租出去。
一進門,葉子放下帶來的檔案袋,就瞥見桌上的那張紙條。她別有深意地看向冰玉,“你媽咪來過?”
許願(二)
冰玉“嗯”了一聲,垂下頭,把絲瓜毛豆塞進微波爐裡。
葉子走過來端起糖醋辣椒走到餐桌旁,問道:“那你打算就這麼一直耗著?”
“我會去看她,只是不是現在!”冰玉站在鍋子前,對葉子報以微笑。
葉子蹙起眉,認真道:“你總不能逃避一輩子。”
“不會的,只是一時無法適應‘改變’。”冰玉瞅了眼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葉子,正端著糖醋辣椒站在原地。又回過頭,剩起菜粥,每一勺都帶出溫馨的香氣,像是媽媽的味道。“不是不想去看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面對彼此身份的轉變。所以現在寧可什麼都不去想,不去碰那些個煩人的事。唉!真煩……”她甩甩頭,放下剩著滿滿溫馨的碗,垂眸低喃,“有多少人能接受自己的姑姑突然變成媽媽呢?是誰都行,就是不能是她。”
復又抬頭,撞見葉子依舊透露著擔憂的眼睛,一邊拿起個空碗剩粥,一邊笑著往下說:“以前小的時侯,所有的人都會說我們長的像,都說‘男孩子長得像舅舅,女孩子長得像姑姑’。所以那時的感情也很好。我們還一起搶……絲瓜毛豆裡的毛豆吃呢——!”
“你呀!就是愛鑽牛角尖!”葉子砰得把糖醋辣椒往桌上一擱,碗裡的醋都蹦了出來,跳到桌子上。她苦口婆心地勸慰道,“有些事情不能改變,就去接受吧?!何況她那麼做也是為你好!她也有她自己的難處,心裡肯定也不好過。”醋的酸味瀰漫在空氣中,正如那道菜名,仿似可以嗆出人的眼淚來。
“我知道的。”冰玉端出兩碗粥,又一股腦地鑽進廚房。
葉子凝視著她的後背,不再多說什麼。找來抹布,把桌子上的醋給抹了。
“下週週末為你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