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辦砸了那可怎麼是好?咱們還是得跟爺商議才是啊”
蘇禮搖搖頭道:“青昊本來就擔心家裡,我又怎麼能為了自己的猜想就平白的再給他增加心理負擔,咱們先查著,把內鬼抓出來再作計較。”
“是”錦之聞言點頭應諾。
“半夏那丫頭酒醒了沒有?”蘇禮將煩心事丟開一旁不理,順手抓起炕桌上的蒲扇有一下每一下地扇著,“你倆昨晚也是厲害,竟還對著喝起酒來了。”
“還不都是半夏那丫頭,瘋魔了一般,說是跟我喝酒,自己倒是一杯杯喝個不停,結果醉得不省人事,還一個勁兒地說胡話。”
“哦?都說什麼了?”蘇禮笑著問,“那丫頭的酒量從來就不行,以前在江南的時候,被幾個小丫頭騙去喝黃酒,她喝著甜絲絲好喝得緊,結果等酒勁兒上來,真是好一頓折騰,第二天足躺了一天才敢起身兒。”
“也沒說什麼旁的,就是說想多伺候奶奶幾年。”錦之面上掛著笑意,半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眼中複雜的神色。
“這有什麼難的,左右她是要嫁在家裡的,好不容易有幾個得力的,我可不捨得放出去胡亂配人。”蘇禮望著她的側臉,在心裡無聲地嘆了口氣,隨即又道,“我聽青薔說婆母今個兒身子不大爽快,早晨的請安也都免了,還躺著沒有起身兒,你等會兒打發人去問問,看怎麼說。”
她掐著指頭算算,又拿不大準地問:“今個兒是初五了?”
“回奶奶,正是呢”錦之心中略一算,點頭應道。
“那滿打滿算,還有十日就是進宮選秀,婆母既然身子不適,表姑娘那邊咱們就得多花些個心思,怎麼說也是婆母的孃家侄女,不能怠慢了去。”蘇禮對這個一竅不通,心道看來要回家一趟,瞧瞧蘇禪都準備了什麼才好。
轉念又一想,找蘇禪去問這個似乎不太合適,於是吩咐道:“錦之你出去備車,咱們去瞧瞧外祖母,好一陣子沒去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有沒有惱我。”
文府離著沈家較蘇府更遠一些,但按照京城的大小來說,這幾家算是離得近了。蘇禮的馬車剛在府門口停穩,裡面就呼啦啦湧出十來個婆子媳婦,上前挑簾子的、放踏腳的、攙扶胳膊的,更誇張的是,竟然連藤椅都抬到門口的馬車前,裡面還鋪著厚實的坐褥。
蘇禮看著不禁失笑:“也只有外祖母能弄出這樣的排場來。”
一路被抬入正房的花廳,文老太太就已經一口一個心肝地出來,拉住蘇禮上下打量:“我的兒啊,不怪道你母親每次來都唉聲嘆氣的,你這也著實是太瘦了。”
“最近天熱,又總是吃什麼吐什麼,所以瞧著是消瘦些。”蘇禮笑著說,“咱們進屋坐著說話。”
“身子不好就在家好生歇著,還來看我做什麼”文老太太埋怨著。
“您要這麼說我可真是無地自容了,雖說是來看您,可我也算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兒要求您幫忙呢”
“看你這孩子,自己人有什麼求不求的,只要能幫得上,自然是沒得說。”文老太太聞言嗔怪道。
“這不是馬上要選秀了嘛,我婆母的孃家侄女這回也要參選,我也不知道都有什麼規矩,該置辦什麼物件,蘇府那邊都在為三姐姐忙活,我尋思著去問也不合適,只好就來找您指點了。”
“原來是這事兒。”文老太太的神色微微有些怪異,但隨即就吩咐身邊兒的丫頭道,“冬梅,去書房五斗櫥的第一個抽屜裡,拿那張紅底兒灑金的箋紙來。”
“那箋子上都列得詳細,你回去照著置辦就是,數量樣式都是有定製的,但是質地和用料卻是不礙事,只要不越矩違制,就都行的。”文老太太將那箋紙遞給蘇禮,而後揮退屋內的下人,這才低聲道:“江南嚴家出事了,訊息這會兒許是還沒正式傳過來,不過我也提點你一下,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吧,嚴若雙,這回是不可能中選的,最好的結果,就是嚴家的案子不株連,這樣她好歹還能留個活路,不然若是發配或是送去教坊,那可真真兒地不如被處死算了。”
“嚴家出事?什麼事?”蘇禮聞言當即緊張起來,不管怎麼說,嚴家是沈母的孃家,古代的姻親關係是一張巨大的網,也是一把雙刃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並不是什麼誇張之詞。
“你放心,還牽扯不到沈家,要是真的說起來,聖上這回下決心處理這個毒瘤也是為了保全沈家,嚴家的觸手已經開始朝京城內深入,雖說目前還不知與沈家有沒有關係,但畢竟是多年的兒女親家,沈家不管是被拖下水還是被算計利用,都不是聖上想要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