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侷促在城中,確實也不大。
等我在城外山水之間覓得好地方,再另行築園,到時要請王生多來指教。”
林泰來想起自己圖謀的滄浪亭,深有感觸的點頭道:
“十五畝確實有點小了,就算是拿來練手也有點小。要是我弄園林,起步起碼二三十畝。”
汪員外:“”
臥槽!明明是自己想先凡爾賽一下,製造氣場先聲奪人,怎麼被反射了回來?
感覺談園子談不下去,汪員外就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又問道:“聽陸生說,王生你有意在揚州城立業?”
林泰來答道:“確實有此意,不過目前沒多少頭緒。大概也只能先帶人過來看看,熟悉揚州城狀況,等他日時機更成熟了再入手。”
汪員外指點說:“以王生的家世和人才,其他小打小鬧的事情都沒意思。
所以肯定要從鹽業入手,只有在鹽業立足,才能算在揚州立業。”
林泰來順勢就說:“若想從鹽業入手,應該如何去做?”
“呵呵呵呵。”汪員外又一次笑了笑,不怕你感興趣,就怕伱不感興趣。
半天沒有插話的陸君弼想道,這就是員外所說的“事業”?
不過也很正常,當今世風如此奢靡,各種消費越來越高,年輕人誰不想賺錢發財?
只要王朋友問出“如何進入鹽業”這種問題,就說明已經開始上鉤了。
還有什麼方法,能比成為大鹽商的女婿更便捷?
但汪員外沒繼續吹噓鹽業如何掙錢,卻又開始強調困難。
“如今想進入鹽業,比從前已經很難了,首先取得窩本就是最大的難題。
官府有根冊,所有窩本和窩商名單都是登記在上面的,不能隨意更改。
而窩本又是與產量掛鉤的,不可能無限制發放,所以很難再增加。
在這種情況下,也沒人會轉讓窩本,所以鹽業也越來越難有新人。”
林泰來感覺這窩本相當於牌照或者執照,想到上輩子世界的類似情況,便隨口道:“如果不能獲取窩本,那也可以租啊。”
汪員外疑惑的說:“租?怎麼個租法?”
林泰來就解釋說:“比如員外你有一萬鹽引的窩本,那你可以把窩本租給我。
每年這一萬引鹽由我來負責銷售,不用員外你再去銷售區行鹽。
這樣員外你每年只需要輕輕鬆鬆坐在家裡,收取窩本租金就行了。
能省去遠涉江湖之苦,也能大大減少人工成本,還避免了滯銷風險,豈不美哉?”
汪員外:“”
這聽起來,可真踏馬的有點心動啊。
不對,今天不該是自己心動!汪員外連忙收緊了心神,又道:
“我們每家鹽商,都有自己的行鹽區,這些區域有好有壞,沒有足夠的實力,佔不到好鹽區。”
林泰來詫異道:“找銷售區有什麼難的?你看蘇州怎麼樣?”
汪員外感到,這個問題根本不用自己回答。
蘇州是天下最繁榮富裕的地方,人口極度密集還很有錢,距離揚州又近,交通也便利。
可以說,對淮南鹽業來說,蘇州就是最好的銷售區,沒有之一。
難道汪員外不想去蘇州賣鹽?只是各種情況不允許。
想到這裡,汪員外嘆口氣說:“銷鹽也不是那麼簡單的,裡面一樣有很多規矩和門道。
就拿你們蘇州來說,第一,目前那是鄭之彥的銷售區,想去蘇州賣鹽,就要和鄭之彥撕破臉。
第二,蘇州距離浙江太近,很多浙鹽會走私到蘇州,衝擊淮鹽市場。”
林大官人毫不在意的說:“這些都不是問題,小事一樁!”
聽到這裡,汪員外覺得“王生”有點年少氣盛,貴公子不知道世事艱難了。
於是汪員外又著重說:“還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果想搶別人的鹽區,必須要有獲得本地江湖勢力的支援!
我說的江湖勢力,指的是官府以下的社團堂口、行業公所、巡檢司等等。
你們東山王家雖然富貴,交通官府肯定沒問題,但未必能掌控這種地面基層勢力。
所以,你可能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林泰來:“”
坐在汪員外你面前的,乃是更新社坐館、新吳聯各堂口實際話事人、吳縣九個都的包稅者、胥江守衛者、太湖船戶的保護人、木瀆港分關主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