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來又質問道:“只要能打贏,付出些代價又有何妨?”
你範娘子什麼時候善良到愛兵如子,連一點犧牲都捨不得了?
範娘子冷哼道:“如果我手裡的兵馬打沒了,只怕頃刻之間,就要被魚市那位黃妹一口吞掉,渣都不剩!
你以為,她都已經做起私鹽買賣了,心裡就不想搶我的鹽區?
所以說,儲存實力是最重要的,手裡必須有兵馬才能保住自己!”
林泰來:“”
範娘子扭過頭去:“你別這樣看我,今天我絕對不下令動手!
如果跟著你拼光了兵馬,然後連人帶地盤再被魚市黃妹吞下,那是傻子!”
林教授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娘希匹!”
範娘子莫名其妙,蹦出來這幾個字又是什麼意思?這又是什麼方言?
作孽啊!林泰來不禁仰天長嘆。
派系林立,各有私心,遇敵先想儲存實力,如何能成大事?
他只是勢力範圍四個鄉的小坐館而已,為何卻體會到了天下人的滋味?
忽然岸上有一群人靠近了林泰來所乘坐的船隻,為首的漢子高聲叫道:
“你們這幾艘船,既不卸貨也不下人,不進不退的停在岸邊,究竟做什麼來的!”
林泰來剛想出去回應,但卻被範娘子攔住了,認真的說:“你不能出去,還是我出面吧!”
林泰來起身向外走,不滿的說:“這又是什麼道理?難道我林泰來是膽小怕事、藏頭露尾的人?”
範娘子用力半抱住了林泰來的熊腰,死命拖住了林泰來。
然後堅定的解釋道:“今天我們不能打,只能撤退!
但是,你這鐵拳金鞭所向無敵、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不敗威名,不能丟!
所以你不能出去,不能當眾服軟撤退走人!”
林泰來:“”
你範娘子今天到底是不懂事呢,還是太懂事呢?
此後便見範娘子走出船艙,來到了甲板上,與岸上的人說話,而林泰來坐在裡面聽著。
“這不是範寡婦嗎,你這娘們不在獅子山下享福,跑到我們木瀆鎮來作甚?”
“寡婦當然是想男人了,哈哈哈!”
“那是,城裡那邊的男人都是軟腳蝦,還是我們太湖男兒威猛,範寡婦或許是慕名而來!”
“我還有兩個兄弟都沒成親,範寡婦先來試試?大小包你滿意!”
範娘子不知與岸上人周旋了多久,飽受汙言穢語,又向岸上人求了半天情。
當她從甲板上回到了船艙,臉色似乎很平靜,“說完了,可以撤退了,趕緊走吧。”
“你不生氣?”林泰來好奇的問道。
範娘子很理智的答道:“女人行走江湖,比這些更難聽的話都遇到過,生氣又有什麼用?”
林泰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有道理!”
突然範娘子伸出手,用丹蔻色指甲狠狠掐向林泰來的胳膊,又變得很氣憤起來:
“但是我被人公然羞辱,被人口頭調戲,你為什麼不生氣?
當初因為那姓黃的五錢小娘子被捏了一下,你連我丈夫都敢殺!
我哪點不如姓黃的?”
這都什麼邏輯!林泰來疼得倒吸幾口冷氣,但在船艙裡又躲不開。
只能嘀咕道:“你又不真正算是我的女人,我為什麼要生氣?”
範娘子死死掐著不放,說:“那今晚就把我變成你的女人,你改日替我出了今天這口氣!
反正五都鹽區拿到了,楓橋鎮也打進去了,我怎麼也不虧!”
“可以可以!”林泰來立刻表態:“我已經想到了辦法!等我蕩平木瀆鎮後,把今天對你不敬的人全部沉了胥江!”
範娘子突然有點興奮:“你真有辦法?我要把他們全殺了!
但這三個堂口抱團,說不定還有湖邊胥口鎮的堂口支援,不付出巨大代價很難啃動。”
林教授幽幽的說:“有些秘密,只能對最親近的女人講啊。”
範娘子不肯回獅子山莊園,堅持要來南濠街區施家巷的林泰來大本營堂口。
林泰來剛洗完澡,高長江突然在院門外稟報說:“申府二爺使過人來傳話,讓坐館儘快去見他。”
林泰來不耐煩的答話說:“他已經沒用了,先讓他等著,等時機合適了再見!”
高長江難以理解,坐館前幾天還拼命跪舔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