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先對陳矩問道:“你那邊查的如何了?有何進展?”
陳矩奏道:“經錦衣衛審問,原中書舍人黃正賓揭發彈劾首輔申時行之罪過,是受四輔趙志皋指使。”
“趙四?”萬曆皇帝十分驚詫,那個平時毫無存在感的老實人還能幹這事?
司禮監掌印張誠忍俊不禁,點評道:“沒想到忠厚老實的長者也學壞了,算不算在內閣近墨者黑?
就是手法實在笨拙生疏,留了這麼大破綻,居然被輕易的查出來。”
然後對陳太監問道:“趙志皋的動機是什麼?他大部分時候都在附從申時行,這時候指使別人揭發彈劾申時行又有什麼好處?”
陳太監回答說:“我想來想去,唯一的解釋就是,趙志皋企圖盡力坐實三輔王家屏構陷首輔,竭力製造這方面的輿情,以緩解申時行的壓力。
只是趙志皋能力有限,或許是不善於鬥爭,所以最終搞得不倫不類,每日裡只能在內閣大罵王家屏。”
陳太監這個總結,還是挺符合趙志皋平日裡人設的。
萬曆皇帝突然看向張誠,問道:“你說!可能是誰發揭帖誹謗朕?”
主要是想聽聽張誠這個“局外人”的看法,或許旁觀者清。
張誠奏道:“若只說可能性,宮裡宮外有動機的人可太多了。
比如說,如果沒有揭帖,申時行和王錫爵或許還有一絲絲可能回內閣。
但揭帖一出,申時行和王錫爵就絕對不會回內閣了,那三輔王家屏就算徹底穩了。”
這個說法不難理解,如果只是密疏外洩,只要臉皮足夠厚,首輔次輔說不定還能賴著不走。
但明知被天子坑害,還不肯走人的話,那得是多大的心臟?
而後張誠又說:“就是宮裡面,也不乏受益的人。若揭帖被認可,那麼文書房內少監孫永豈不就無罪了?他乾爹東廠孫暹一定會很高興。”
旁邊陳太監聽得十分無語,不愧是老資格掌印太監,當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萬曆皇帝忍不住指著張誠罵道:“你們真是一群混蛋!難怪連趙志皋入直內廷後,也要學著去陷害別人!”
張誠訕笑幾聲,“皇爺莫惱,臣只是不敢對皇爺有所隱瞞,把所思所想盡都說出而已。
就算說起趙志皋,他也不是沒嫌疑,一樣有可能發揭帖。”
本來密疏外洩之事可以模糊過去,查不出真相也沒什麼。
但揭帖發出來後,皇帝為了自證清白就必須要查出一個結果了,這局面對趙老頭就很有利啊。
心虛的萬曆皇帝不耐煩的打斷了張誠,“你別說了!真成了洪洞縣裡沒好人了!”
然後又對陳太監施壓說:“流言日增,不能再拖了!你儘快平定事端!
朕只要結果!若做不好,你這秉筆太監也別幹了!”
陳太監萬般無奈之下,只能說:“密疏外洩之事或許與三輔王家屏相關,但他需要一些體面。”
讓別人背鍋,這是到目前為止唯一的辦法了。
現在內閣就剩倆人了,如果讓趙老頭背鍋,別人也不能信啊!
難道趙老頭陷害首輔次輔,就是為了讓王家屏當首輔?
萬曆皇帝毫不猶豫的說:“那就給他體面!”
陳太監又道:“王家屏名聲甚好,到時大概會有大批奏疏論救。”
萬曆皇帝很機智的說:“若大臣們都上疏救他,那就沒工夫再掰扯國本了,可謂是一舉兩得,到了那時朕再見機而作。”
陳太監:“.”
廟堂大事如同兒戲,真是莫可奈何!
換成五百年後的人一定會感慨,萬曆皇帝這是把朝廷當成單機模擬經營類遊戲玩了!
從內宮出來,陳太監又回到會極門廊房,錦衣衛官駱思恭還在這裡待命。
將黃正賓的供狀扔了回去,陳太監吩咐道:“招供不實!上大刑重審!
一定要挖出真正指使他的人!而後看好他,不要讓他自盡!”
駱思恭:“.”
跟宮廷政治比起來,他們錦衣衛真是堪稱白蓮花了
第二天,陳太監邁著沉重的腳步,來到了會極門裡面的文淵閣,今天必須要出結果了。
真就如司禮監掌印張誠所說的,那張揭帖發出來後,事情就必須要有結果了。
一般大太監到內閣,都是帶著皇帝的旨意來的。
面對王家屏和趙志皋,陳太監開口道:“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