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後有人毆打門官時,你身為把總,又為何不帶兵保護門官?
你這是尸位素餐、畏難怕事,嚴重瀆職!朝廷要你這守門把總何用?”
龐把總:“.”
劉門官還在那邊被打呢,孫公公你怎麼不去阻止?
在孫太監的眼神逼視下,龐把總一個土下座,謝罪道:“未能阻止門官和充軍門卒的衝突,都是下官的錯!”
二十門提督孫太監嚴厲的處分說:“龐把總你辦事不力,罰你三月祿米,留職察看,以觀後效!”
處置完了後,孫太監就帶著隨從和軍兵,呼嘯著走了。
賊配軍林泰來目送孫太監遠去後,轉頭看向門官劉公公,“你怎麼不叫了?繼續叫啊!”
門官劉公公:“.”
輸了,在城門這一畝三分地的職場江湖中,徹底輸了。
左護法張文來請示:“還要繼續打麼?”
林泰來嘆道:“劉公公的心已經死了,再打他還有什麼意義?
將他送回城門樓吧,沒有我的命令,就不要下來了。”
龐把總不得不又小心翼翼的提醒說:“劉公公這傷勢.還是該請個醫士過來。”
林泰來自信的說:“不必擔心!在治療皮肉傷這方面,我的家丁比大部分醫士還專業!”
於是只用了半天時間,林泰來就讓所有官軍明白了,誰才是這裡的新話事人。
次日又是一個晴朗的春日,林泰來坐在城牆底下,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穿過城門的車馬。
隨口道:“這從西直門進出的人數,比我想的更多啊。”
龐把總在旁邊解釋說:“因為三四月是高峰期,人數比其他月份都多。
京城各城門,只有西直門外風景好,而且還是有大片大片的水景,更是獨一無二。
所以京城有個習俗,春季肯定要去西直門外踏青遊玩的,文人和官員郊遊雅集也首選西直門外。”
林泰來憤憤不平的罵道:“這什麼世道!我這樣的忠良被髮配到這裡守城門,而且不得擅離!
而朝廷那些混日子的官員,反倒可以隨意出城春遊!
我身為天下文壇第一副盟主,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這些三四流文人賣弄風騷,豈不可氣!”
龐把總心裡吃了一驚,你這模樣還是文壇副盟主?
正說著話,又看到幾輛華麗馬車從西直門內大街方向行駛了過來,肯定又是出城春遊的富貴人家。
林泰來彷彿心裡不平衡,對龐把總喝道:“去!攔住盤問一下!”
“沒必要吧?”龐把總為難的說。沒事騷擾和刁難達官貴人的車隊,那不是自找麻煩麼?
林泰來冷哼一聲,指著城門樓道:“你也想上去,陪著劉公公?”
龐把總萬般無奈的叫道:“我去!我去!”
然後他像是一個被逼良為娼的小娘子,委屈的朝著城門洞走去。
林泰來又吩咐左右說:“去幾個人盯著他!免得出工不出力!”
龐把總攔在了車隊前方,喝道:“盤查!”
那車隊前面導路的騎士們揮了幾鞭子,破口大罵道:“瞎了你的狗眼!少司馬的車駕你也敢攔!”
少司馬,兵部侍郎龐把總雙腿一軟,又是一個標準的土下座!
對方一個軍法從事,說不定就能砍了自己!
但是車隊卻沒有繼續前進,卑微到塵埃裡的周把總心裡慌了,難道這位侍郎還不肯善罷甘休?
他戰戰兢兢的偷偷抬起頭,卻見馬車簾幕張開,一位威嚴的老大人正坐在車中,眼神卻朝著自己身後看。
在自己的身後,是林府幾個家丁,還有一個號稱右護法的頭領。
難道車中的老大人認識這幾位林府家丁和右護法?
龐把總心裡亂成一團時,忽然聽到老大人對前導騎士喝道:“不得無禮!城門重地關防緊要,接受盤問也是應該的。”
隨即龐把總又看到老大人對著自己,和藹的說:“本官兵部左侍郎石星,從西直門出城辦事,絕無不當之處。”
龐把總:“.”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還是繼續土下座吧。
只聽到身後的那什麼右護法開口道:“是我等唐突了,恭送少司馬石公出城!”
石侍郎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車轔轔馬蕭蕭,一行車隊就出城而去。
被捲起的塵埃落盡,龐把總渾渾噩噩的站了起來,又渾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