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來忽然伸出手來,一下子就揪住了文震孟。
隨即在眾目睽睽之下,林大官人像是拎個小雞仔一樣拎起了文震孟,然後雙臂一起用力,往後面一拋!
文震孟的小身板以一個拋物線弧度,落到了林府家丁裡面。
在外人一片驚駭的目光裡,林府家丁不慌不忙,很嫻熟的把文震孟接住了。
“一起帶走!”林大官人下對家丁下令說,又朝張教授說:“給文家管事家主文元發傳個話,就說他兒子在我手裡!”
然後林大官人也不再演了,轉身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府學。
眾人望著林大官人的偉岸背影,心中感慨萬千。
不得不承認,林大官人縱然有萬般不好,但做人還是比較公正的。
不管對方是富有還是貧窮,是名門還是平民,是老弱還是青壯,只要林大官人感覺被觸犯了,都一視同仁的不放過。
當天下午,文震孟的老爹文元發就來到了林府。
跟著文元發一起來的人,還有天下第一布衣詩人、蘇州本地文壇領袖王稚登,林大官人的文壇代理人張鳳翼,林大官人的名義業師張幼於。
放眼在蘇州,這就是文壇最頂級的“遊說”陣容了,由此可見文家影響力之深厚。
王稚登是文徵明的關門弟子,張鳳翼是文徵明晚年的忘年交,張幼於年少成名也是靠文徵明提攜。
然而在林府出面接待的,卻是橫塘學院常務副院長、蘇州說書人公所總管高長江.
幾位老頭的臉色都不大好看,你林泰來再牛逼,也不至於讓高長江這種半調子文人出面打發他們吧?
高長江硬著頭皮說:“諸位老先生不要誤會!
坐館的意思是,他脾氣不好,怕親自出面談崩了。所以就讓在下先出面談,這樣就留有迴旋餘地。
這其實是給文家面子的意思,為了你們文家好,想朝著談好的方向努力。”
王稚登反問道:“什麼叫談好?難道還能有談不好的結果?”
高長江答道:“還真有。如果談不好,那就是文某在學校拉幫結黨、迫害同窗、以下犯上侮辱前任大宗師,要扭送提學官大宗師處置。”
一連串罪名,讓文元發聽急眼了,忍不住叫道:“你們這才是迫害!還是私設刑堂,將我兒抓來迫害!何至於此!”
高長江連忙又勸道:“文老先生冷靜!別這樣想!坐館將令郎抓過來,也是為了你們文家好!”
文元發:“.”
還踏馬的是為了文家好?活了幾十年,從未見過如此顛倒黑白的說辭。
高長江解釋說:“如果在府學時大聲嚷嚷出來,吵吵令郎如何欺壓馮夢龍,那會嚴重影響令郎的聲譽?
所以坐館二話不說,直接把令郎抓走,才是對令郎影響最小的方式。
這不是為了你們文家好,又是什麼?”
王稚登和林泰來直接打過交道,熟悉林泰來的特性,先攔住了關心則亂的文元發,沉聲問道:
“欺壓馮夢龍是什麼意思?難道就是為了這麼一個編造的藉口,才私自抓了文震孟?”
高長江答道:“怎麼能是編造?我們坐館義薄雲天,行走江湖講的就是一個義字。
為馮夢龍出面打抱不平,符合江湖道義,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幾位老頭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你林泰來都已經狀元及第了,還在這裡拿著江湖規矩、江湖道義來當說頭!
高長江嘆道:“大概是我們坐館最近覺得,文人規矩太累心了,還是快意恩仇、不服就乾的江湖規矩比較舒心。”
文元發、王稚登沒奈何,只好一起看向瘋癲名士張幼於。
先別說江湖規矩了,師徒規矩還講不講?
張幼於卻彷彿神遊天外,嘆口氣說:“今年蘇州花界湧現了好幾個新秀,唉,都不怎麼搭理老夫為之奈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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