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你不適合那樣說話。”柳持謙置身歸位,道。“既然叫了我,必定不是為了諷刺挖苦,快入正題罷。”
“殺了良親王妃。”
“你——”他玉臉一緊。
她莞爾,“不捨得了?”
“你不會殺她。”柳持謙扯過茶盅,借低首啜飲的當兒收心定氣。“你一心想讓她生不如死,怎麼會殺了她?”
她秀薄唇角勾起冷意,“敢情兆郡王如此瞭解我的心思麼?”
他不作回應。這類話,說下去,只會僵了氣氛。她是他在這世界唯一不想惡顏想向、極毀盡詆的人。
“說罷,你的真正目的。”
“蘇変為什麼還活著?”
“你想讓他死?”
“至少不能這樣活著。”
“你想讓他怎麼活?”
“地宮。”
“這法子不壞。”
“你安排?”
“需要你的協作。”
“一言為定。”
到此,不約而同,兩人驀然想到,一父一母、生長在同一府第十幾載,這竟是他們絕無僅有的毫無歧見時刻,不是為了如何討高堂歡心,不是為了承歡膝下,而是——復仇。
他們這樣的姐弟,可算異類?
“還有其他事麼?”
“自然有。”她嫣然一笑。“我這一次,不會短期離去。有許多事,一樁一樁,我會慢慢算,還請兆郡王莫要焦急才好。”
逐四四
蘇変謀害萬樂公主事,罪名始終未算定讞。
因有命案牽扯,且事關皇親國戚,被卸所有職務,幽閉於府門,若居上位者茲此不聞不問,興許這位昔日宰相就此終老。
一個長年站在權勢頂尖多年的人,晚景失勢,淒涼而去,未嘗不是懲罰。但,若有一個身為良親王妃的女兒,在幽閉府門中時,仍能山珍海味,錦衣玉食,尚有愛女不時承歡膝下,便很難使人相信這等處境都得上該懲罰即遇。
樊隱嶽夜走相府,見識到了蘇相的安樂生活,豁然明白,萬樂公主當真沒有那麼重要。
當今天子褫蘇変爵位,撤由其委任推薦的所有軍中職要,不過借題發揮,給在朝野根脈極深的蘇氏族人一個當頭棒喝,昭示天威難測。為了一個萬樂公主的封號,與良將能臣輩出的蘇家真正僵了君臣之義,屬得不償失,天子怎屑為之?
良親王何嘗不是如此?一個活著時也不曾親近的女兒,死去又能如何?被蘇変殺女,尊嚴受到挑戰,自要反手回擊。而如今,令其失勢失職,算是找回了親王尊面,也算對“死者”有了告慰,又豈會因此動搖朝局?
真是一項讓人不太愉快的體認呢。樊隱嶽立在飛霞閣頂層,遙望萬闕宮貴氣縱橫的簷牆,搖首笑嘆。
“樊姐姐!”吉祥兩個圓圓眸兒、兩個深刻酒窩擋住視線。
“吉祥。”她回之一笑。
“呀,樊姐姐,你還是這樣漂亮,常笑才好嘛,笑笑沒煩惱啊。”
“笑笑,當真沒有煩惱麼?”她問,話外有音。
吉祥笑顏微窒,猶自逞強,“樊姐姐怎麼能懷疑吉祥的話,吉祥可是天底下最愛樊姐姐的人呢!”
在幾時,最是快樂率真的吉祥也開始了強顏歡笑?她目光抹過吉祥削陷的雙頰、蒼涼的眉宇,目移他處。“吉祥,他派你須告訴我些什麼?”
“哦,看吉祥好糊塗,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吉祥好不惜力地拍上自個兒腦門,將指印留在白淨額頭。“他讓我告訴樊姐姐,自打上一次皇上在皇后娘娘地宮裡找到屍首以,已然加強了對地宮的巡邏,每日都有女衛進內走上三回。所以,要選擇那個地方,行不通。”
“誰說我要選擇那個地方?”能夠走得出的地方,已經不算地獄。“還有別的事麼?”
“他還說,明日未時約你到韶華園喝茶看戲。”吉祥臉色【很奇怪這裡沒喇。。。】
“他約我?他敢約我?”樊隱嶽頗感有趣。“他不怕我這張臉為他招災惹禍?”
“他說……”吉祥臉色已白到不能再白,咬唇的力度近乎自虐。“樊姐姐有許多事待做,不會為自己招險,一定會有妥當的手段。”
她回眸,撞上少女面色,丕地一驚,蹙眉問:“你是身子不適,還是……”
“吉祥已經把話傳到,吉祥前日新發現了一家上好的小吃鋪,要去大飽口福……”
她移形換步,擋在了樓梯口上,抬指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