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新先生。”行到無人地,楚博極小聲道。
她一哂,“先生知道,是接任我的那位。”
“不是那個長鬍子老夫子嘛。”楚博兩眼向四邊掃了又掃,神秘道。“是一位像仙人的先生!”
“……仙人?”天上貶謫神仙上癮了麼?
“他教博兒的東西都好有趣,博兒很喜歡。不過,新先生說若博兒把他教博兒的事告訴別人,就再也不教博兒了。”
她莞爾,好心提醒,“你現在告訴了我。”
“先生不同,新先生說,他教博兒,就是為了讓博兒保護先生!”
她愣住。
“像今日,華丹告訴博兒父王拉著先生回,很是生氣的樣子。博兒生怕父王打先生,趕緊趕了過去。新先生知道了,一定會誇博兒,教博兒一套像是跳舞般好看的劍法,嘻~~”
這個人是……他是……她似乎想到了答案,又不願相信。“對方是敵是友,你可曾清楚?你是南院大王府的小王爺,行事須小心。”
“博兒明白啊,可新先生只是要博兒保護先生,又沒有要博兒害父王還有祖母,教東西又新鮮有趣,博兒很喜歡他。先生不喜歡麼?”
小小少年瞳內的光芒明亮純真。她不忍打破,更像為他永久儲存。“博兒喜歡就好。”
“那麼,先生,你會做我的新母妃麼?”
逐二八
青山巍峨,芳草連天。沙塵滾滾,水河澹澹。
樊隱嶽領一萬兵士,在延定城以北為河山操練。
山水平原之間,初秋豔陽之下,她一張雪顏曬得顏色黑了下去,一雙輕靈水眸掃視全軍時,凜厲如鋒。
楚遠漠若得見,必贊她已具大將之風。
與楚遠漠,有十多日未見了。
茲那日書房過後,兩人境況形同冷戰。但在公事,仍維持了上峰與下屬的配合互動。她奉命,到軍部領了一萬人馬到此操練,依他的話說,若能收服兵士之心,這支人馬將歸她統馭。
為訓練得法,她制訂了操練行程,依日遁序推進。工兵練習架橋鋪路,埋營紮寨;步兵習雙足跋涉,格鬥搏擊;騎兵習馭韁之術,馬上擊技。按部就班,亦可靈活機變。
她投身其內,一心專致,絕少多思其它,戒使自己陷進心緒困擾。
“屬下拜見樊參贊!”一騎快馬,由延定城方向馳,馬上到近前,翻身單腿叩地。
“楚侍衛此,有何事見教?”
“不敢。”楚河埋頭道。“屬下是請樊參贊的。王爺前些天跳下水救一落水娃兒時著了涼,喝了幾帖藥都不見好,現今已經躺在床上多日,太妃說請樊參贊去為王爺診治。”
“府內御醫醫術遠勝在下,太妃怎會捨近求遠?”
“已經請了不下幾十位御醫,但王爺治了幾日都不見起色,太妃已經將宮裡的御醫都給叫遍了。王爺身子向無病無災,這一回也不知是犯了哪路神仙。若不是實在無法,也不好勞動到樊參贊。”楚河始終伏首。
樊隱嶽實在無法想象楚遠漠纏綿病榻的模樣,但只得隨行。
命兵馬紮營駐地,她騎馬回程,直入王府,首度踏進南院大王寢樓,床上患者居然當真是楚遠漠。
她執其腕,號其脈,驀抬明眸,“你……”
侍候在房內的下人皆退出門去。
“你竟然裝病?”
“不裝病,你何時才肯見本王?”南院大王雙手墊於腦後,靠床柱半坐起身,神清氣爽,理直氣壯。
“屬下在練兵,那是總都督您親自分派的重事!”
“本都督準你歇假。”
樊隱嶽怒浮眉際,美眸圓睜,“王爺治軍嚴謹,紀律森明,居然會做這等事?”
他嘆氣,“本王比你更納悶。”
氣到無話可說,她扭頭甩身便走。
“你到哪裡去?你還沒有為本王診脈……”
回答他的,是房門遽力闔攏時的砰然巨響。
被留下的男人挑了挑眉,不怒反笑。能把這個情緒淺淡的人兒氣成這般模樣,也算成就非凡呢。
……
“老四送信,說你的九兒在京城找不到你後,大哭了一場。你也真是,人家在京城處處設障阻你離開,你為啥不去見人家一面?人家好歹也愛了你那麼多年……”
關峙眸線淡覷過去,話者當即住嘴收聲。
“信中還說了什麼?”
“那個老四能說什麼?大多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