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他的兄弟……
費揚無奈掃了眼再次陷入夢鄉的張知陳。
高中那會,他以為張知陳是頭怎麼也不會被馴服的狼,可萬萬想不到。
眾人眼裡那個鬼神不服,混吃等死的小混球,竟然會考進梧大,還順利從哥大博士畢業,成了學生眼裡的男神教授。
其實一切的轉變都有跡可循,只是那個讓張知陳變好的人。
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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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抵達市中心的高階酒店,把舒則送到後,費揚載著張知陳去到他們常去的小酒館。
酒館裡播放著輕快的鄉村音樂,金髮碧眼的胖大叔笑著為他們端來打滿的啤酒。
費揚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張知陳神情懨懨,顯然還沒從長途飛行的疲憊裡緩過來。
“哎,那位舒先生好眼熟啊,我總感覺在哪見過。”費揚舔掉泡沫,隨意說道。
張知陳按了按額角,輕嗤:“高三1班的大班長,你這就忘了?”
費揚神情一怔,隨後誇張地靠了一聲,“他呀,我說呢,怪不得脾氣這麼怪。”
“我記得他當年還針對過你吧。”
費揚嘶了聲,皺眉:“因為什麼事兒來著?”
張知陳眉眼梢斂,手撐著腦袋,慵懶地看向窗外,天邊深粉色的霞雲宛如夢幻的泡影,他緩慢地眨了眨眼,哼笑:“忘了。”
費揚瞅著他的表情,知道他在說謊,但他了解張知陳的脾氣,不想說的怎麼逼他也不會說,特別那件事大機率還是和那個人有關。
“明天天氣不錯,月亮也很暗。”張知陳嗓音低沉緩慢,宛如上好的提琴,“運氣好的話能看到流星。”
費揚打趣:“怎麼,張大教授還想許願啊。”
張知陳收回視線,修長如蔥段的手指輕撫著杯沿,胸口脹澀:“你知道麼,其實流星體很小,小到你的手掌就可以輕易地盛下數千顆。”
男人明明沒有喝酒,但聲音卻感覺已經染上了醉意,感覺光是聽著他的聲音便能沉醉其中。
“但是它們卻能發出明亮而短暫的閃光,它們以6萬千米每小時的速度衝入大氣層,用結束自己生命的方式,來換得如此耀眼的光亮。”
張知陳低垂的眼裡漸漸爬上哀傷。
周身的氣質也變得低迷。
“倔強又悽美。”
費揚看在眼裡,無聲地嘆了口氣,哼笑:“你說的這些東西我也聽不懂。”他把酒杯塞進張知陳的手裡,“我只知道不醉不歸,今晚你費哥請客。”
“切。”張知陳弓著脊背,身姿放浪,眉目在曖昧燈光的映照下瀲灩生光,惹得周圍不少人的注目,“那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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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16日,奧克蘭的清晨陽光直射大地,秋季舒適的風吹在人身上像是最溫暖的輕撫。
三個男人踏上最早的航班前往基督城,將近兩個小時的航程相較於昨天只是小菜一碟。
舒則還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費揚自從認出他是誰後也沒了熱情,例行公事的招待他。
吃完飯,三人隨意在基督城逛了逛,天色漸暗的時候才驅車去到tekapo。
由於張知陳基本每年都會來,所以一切流程都駕輕就熟。
tekapo的湖水是夢幻的乳藍白,周圍金色的樹木環繞,美得讓人不捨得移開視線。
購完上約翰山的票後,三人跟著走進office集合,等待凌晨上山觀星。
張知陳自己帶了專業的單反,鏡頭焦距很長,足以拍到大部分的星星,他今天特意換上了一身登山服裝,黑色的衝鋒衣,腳下一雙timberland黃靴,整個人幹練運動,兼具成熟與活力。
舒則掃了眼他的裝備,目光中閃過嘲諷。
tekapo是世界上僅有的11個星空保護區之一,是許多天文愛好者都會來打卡的地方,也不乏情侶一起來這感受浪漫。
費揚吸了吸鼻子,裹緊身上剛剛發的羽絨服,瞥了眼周圍秀恩愛的小情侶,哀怨地嘆了口氣。
張知陳沒有注意到費揚的小情緒,他只盯著濃郁黑沉的天空,表情認真又虔誠。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17號凌晨,登上約翰山頂,沿著一條清晰的小路便能走到著名的好牧羊人教堂。
星空成了最好的背景,大地在銀河繁星的映襯下黯淡無光。
張知陳走在最後,他痴迷地盯著頭頂那片浩瀚的星河,心跳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