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這也是一種不忠,你不知道嗎?居然對國王或太子以外的人用這種尊稱,這是對國王的冒犯。這可是條重罪啊!”
“啊!”
卡爾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但比起我或杉森,他的狀況似乎還是好多了。卡爾至少還知道些什麼,可以這樣說話,但我們卻像被拉到市場的牛一樣,迷迷糊糊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跪條腿也不是,真不知如何是好。我是不是該說至少我們還知道這時不能躺下來,所以還好?居然叫他殿下?照他這麼說,那吉西恩還是個王族嘍?杉森很小心地,真的非常小心地開口說:
“卡爾,那個,請你說明一下……”
卡爾觀察著吉西恩的眼色。吉西恩搖了搖頭,說:
“哎,這真是的。我已經六年沒把這件事說出口了。我猜都猜不出優比涅的秤桿到底會伸到哪裡去,我也不知道賀加涅斯的秤錘有多重。哎,簡單地說好了。我是吉西恩·拜索斯,當今國王的哥哥。”
“咦——?”
我跟杉森還有妮莉亞都像被雷劈中一樣,驚訝地站了起來。
原來是他!原來他就是那個行事荒唐的王儲……呃,原來他就是那個人?因為太愛玩,從王宮逃了出去,結果被廢位的那個廢太子?
吉西恩作勢要我們坐下。
“沒關係。你們先坐下來。你們看看我這個樣子,哪裡像個王族了?而且這裡又不是皇城。請各位輕鬆點,坐下來吧。”
“啊,那個,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什麼?你們不知道如何坐下嗎?先彎下腿,抓住平衡感之後,先用手撐著地,然後將臀部輕輕地移向地面就行了。如果失去了平衡,可能會衝擊到尾椎,也有可能讓脊椎疼痛,所以請特別小心。”
我們按照國王陛下的兄長詳細的指示坐下。因為太緊張,所以我連笑都笑不出來。我們是不是應該說一些‘謝殿下隆恩’之類的話?吉西恩用看起來更加溫和的表情望著我們。
“哎,這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弟弟是國王,我卻是浪蕩子,我弟弟在皇城中,我則是在荒野裡漂泊。我天生就是這種性格。貴族院那些元老做了很正確的判斷。他們把我廢掉,擁戴我弟弟坐上了王位。事情就只是這樣而已。”
“您說得十分正確。”
聽到杉森的回答,吉西恩訝異地稍微張大了嘴。杉森的精神狀態似乎有點不正常。
我看了看妮莉亞,她正做出非常失望的表情。她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是光看她的表情,也可以讀出她內心在想的各種各樣事情。如果偷了王族的東西,生命會陷入危險,所以不能悄悄拿走端雅劍,難道她是因此而失望嗎?無論如何,吉西恩大概認為說明得已經夠清楚了,因而看來也沒有要繼續講話的意圖。但是卡爾似乎不打算讓這個話題就此告一段落。
“可是殿下。”
“喂,拜託!剛才已經說過了,我不是什麼殿下。”
“殿下,您為什麼拋棄了都城,成為一位四處遊走的浪人呢?”
吉西恩對我們抬起了兩手。他一面做著手勢一面對我們說明。
“你的說法因果顛倒了。因為我想要拋棄都城,成為一個四處遊走的浪人,所以被奪去了王儲之位。我不是當國王的材料。我更喜歡流浪的生活。我天性懶散,也缺乏處理國政的能力。”
說著說著,吉西恩做出了脖子被砍的手勢。
“所以貴族院的元老們才把我廢掉。我認為他們做得很對。”
“殿下……我們聽說殿下當初受人景仰為百年難得一見的賢君之才。”
“你從哪裡聽到這話的?那是阿諛奉承、惟利是圖的那些傢伙用來拍王儲馬屁的老套詞彙。我五歲就被冊封成為王儲。說五歲的小孩是什麼賢君之才,連五歲的我聽了,都覺得啼笑皆非。”
吉西恩率直地這麼一說,卡爾也就做出無法再介面的表情來了。卡爾心念一轉,再次開口說:
“那麼也許殿下是為了跟傑彭間的戰爭,想要輔佐國王,所以要回拜索斯皇城去?”
吉西恩輕輕地笑了。
“不,我才不擔心那種事。我弟弟從小就是個書蟲,對於兵書也讀了很多。他也擁有很多優秀的臣下。我就算去了,對戰爭又能作出什麼建議呢?關於這一點,光是我弟弟身邊的專家們,就已經多得不得了了。”
“那你為什麼要去拜索斯皇城……?”
“你的記憶力還真差。我不是說過了,我要去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