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我到底是誰!”
抱頭痛苦的涅克斯突然用帶著瘋狂的眼神看我們。那眼中流洩出的光芒讓人看了全身不寒而慄。但是卡爾很冷靜地說:
“我們這些人,跟你所不清楚的那個你才有關係。你想殺我們嗎?想把記不起來的過去一口氣埋葬掉嗎?想把你跟不認識的自己相遇的機會都一筆抹煞嗎?”
涅克斯吃了一驚,然後開始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雖然想不起你來,但你一定惹火過我好幾次。你說你的名字叫卡爾,是嗎?”
“是的。”
“去死吧,卡爾!”
涅克斯咆哮著跑了過來。但是他的劍這一次又被我擋了下來,而且妮莉亞惡狠狠地舉起三叉戟刺了過去。涅克斯只有向後退去。
他後退的動作實在是笨拙得不能再笨拙了。這真是奇怪,不久之前他的攻擊連續被我擋下來很奇怪,躲避妮莉亞攻擊的動作也很奇怪。我們兩人直接往前進擊。但那時抓著蕾妮的賈克兇惡地大喊,使我們停了下來。
“別輕舉妄動,姐姐!”
妮莉亞咬牙切齒地說:
“幹得好啊!你做出這種事,還能算是夜晚的紳士嗎?居然抓著手無寸鐵的黃毛小丫頭威脅我?嗯?”
賈克大大地聳了聳肩,深呼吸了一次,說:
“可惡,我也不是很高興做這件事啊。你不要再惹我了。”
莉亞靜靜地站著,用可怕的眼神瞪著賈克。我則是瞪著涅克斯,杉森點了點頭,說:
“你不是完全的入門者,大致上還算懂。”
涅克斯帶著訝異的表情說:
“你是什麼意思?”
“你已經忘記劍術了吧?”
涅克斯眼中燃起了火光。
“你這傢伙!”
“沒錯。似乎分裂的涅克斯當中,記得劍術的那個涅克斯已經死了。不,看了你劍的握法,還有揮劍的方式,你應該只忘掉了一部分。但是所謂劍術,不是隻記得一部分就可以的;你完全忘記腳步該如何移動了吧?可惜你忘記的是最重要的部分。”
杉森點了點頭,意氣揚揚地說著,涅克斯那樣子就像是想用視線戳死杉森似的。杉森嘲弄地說:
“你好像分裂了很多次是不是?說起來也是因為有那麼多人。但還真奇怪?記得劍術裡面最重要的部分,也就是記得重點的那個涅克斯,活下來的機率不是比較大嗎?為什麼是像你一樣差勁的傢伙活了下來?”
真可怕!杉森居然會用這麼尖銳的話來說對方?我們大家都張口結舌地望著杉森。
涅克斯突然開始害怕。他轉過頭去看哈斯勒,這時卡爾連忙說:
“哈斯勒,是你殺了那些涅克斯吧?”
涅克斯就像被逼到角落的野獸,反覆輪流望著卡爾跟哈斯勒。
他焦躁不安的臉上,不知何時起開始掛著許多汗珠。哈斯勒的表情仍是一派沉著。
“我必須作出選擇,主人。你那時要求我留下可以正確叫出我名字的那個你,把其他涅克斯全都除掉。”
原來如此。但是那個涅克斯記得跟哈斯勒的關係,卻只是出於單純的偶然。但是哈斯勒居然只因為這個小小的理由,就把一樣的主人,不,應該說是不同的主人,全部殺光?還真是個可怕的傢伙。
聽了哈斯勒的話,涅克斯開始顫抖。他正在跟他的馬伕,不,應該說是殺了他自己的人說話。是他忠誠的部下殺了他。他搖搖晃晃地向後退,哈斯特連忙扶住了他。但是涅克斯卻把哈斯勒的手給甩開。
“給我放開!”
“主人!”
“可惡……那麼,哈斯勒……”
涅克斯抽泣似地說。哈斯勒靜靜地看著他,涅克斯緊咬牙根說:
“去他的。既然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也不可能挽回了。剩下的我只是我殘破的一部分。是的,還是要繼續走下去。現在我只剩下這個。我只剩下最小的一塊的自我,我必須為了實現它而堅持到底。我一定要滅亡拜索斯。除此之外,我什麼都沒剩了!”
“居然是最可憎的那個部分留了下來!”
卡爾搖搖頭說。但是涅克斯好像沒聽見卡爾說的話。
“什麼,什麼意義也沒有。現在我比蟲子還不如。蟲子只知道去找食物,看到敵人要避開。是嗎?如果是這樣,我就要變成個蟲子。我會根據蟲的價值觀,蟲的哲學來行動!我一定會成為忠實的蟲子!把拜索斯這塊食物吃個精光!”